像我這樣的高級收帳份子在公司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小時,離開猛子和水老鼠我打了輛的士回家。既然是晚上收帳那就一定得有個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最便宜的方法當(dāng)然是回家睡覺。
回到家,哼哼不在,我胡亂將床上亂七八糟的玩具扔到一邊,脫下衣褲[撲]一聲跳到床上。
[知了~知了~知了~]
[嗡~嗡~嗡~嗡~]
在窗外知了聲和那臺破舊的風(fēng)扇轉(zhuǎn)動聲中,我?guī)е簧沓艉惯M入了夢鄉(xiāng)。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半,伸手一摸涼席,就跟尿了床似的,水了吧嚓的。
[他媽的,熱死了!]沖進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沖涼。
家里的衛(wèi)生間還算不錯,清涼的自來水澆在身上可就不是區(qū)區(qū)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洗澡完畢,套上一件黑色跨欄背心,穿上滿是窟窿的破舊牛仔褲,從冰箱內(nèi)取出一罐啤酒離開了家,去接哼哼放學(xué)。
那間幼兒園離這里只有五百米的路程,我哼著小調(diào)慢吞吞地向前走著,旁邊籃球場上有不少小子正在活動,吼叫聲此起彼伏。換作平常我肯定也手癢上去湊湊熱鬧,可今天不行,正經(jīng)事要緊。
來到距離幼兒園不遠的地方,我意外發(fā)現(xiàn)哼哼就蹲坐在里面的一個滑梯下面,臉上還有兩排清晰可見的淚痕。
[哼哼!]我叫喚著,皺起眉頭大步走上前去。
[爸爸]哼哼一見到我,頓時放聲大哭,從屋里走出一名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孩兒,她看著我,問:[誒,你就是這位小朋友的家長嗎?]
我開門走進去,一把將哼哼抱在懷里,點頭:[是啊,他怎么了?不聽話了?]
女孩長的還算清秀,應(yīng)該是剛畢業(yè)不久的學(xué)生,她搖搖頭,嘆氣道:[你這個大人是怎么當(dāng)?shù)??怎么能讓一個小朋友身上帶那么多錢?]
我看著哼哼的小臉,過別腦袋,問:[出什么事了?]
女孩說:[今早他來這兒的時候手里抓著一疊錢,結(jié)果讓對面樓的幾個流氓看見了,硬是把他的錢給搶了,別看他年齡小,可膽子倒很大,死拽著那個流氓的褲子不送手,他們生氣就踢了這孩子一腳。]
我聽后,無比的憤怒,這叫他媽什么事?這社會究竟怎么了?連小孩子的錢都搶?我拍了拍哼哼的小臉,問:[疼不疼?]
哼哼只是哭個不聽,大人受了委屈可以用各種手段發(fā)泄,而小孩子受了委屈就只能哭。
女孩估計是看到了我手上那一道道傷疤,不是很愿意跟我說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屋,我喚住了她:[請等等,你說的那些流氓,長什么樣?]
女孩想了想,說:[有一個光頭,年齡大概十八、九歲,其他的幾個我沒記清,可能有五、六個人吧。]
[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我問。
女孩點頭:[恩他們是最近才搬到我們小區(qū)的,是附近學(xué)校的高中學(xué)生。]
[謝謝!對了,明天我會把錢補交給你們幼兒園,到時就請你多關(guān)照一下他,可以嗎?]我笑著摸哼哼的腦袋,這傻小子哭聲小了許多。
女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說:[當(dāng)然可以啦,你的小孩兒這么可愛?。?
我呵呵一笑:[走了?。?
我抱著哼哼,問:[傷哪了?]
哼哼指著肚皮,我掀開他的卡通襯衣,見到哼哼的傷口后,我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那一是塊什么樣的傷口?成人腳掌大小的瘀青幾乎覆蓋了哼哼前半身三分之一的范圍,這一腳得多重?我甚至能想象出哼哼當(dāng)時被踢飛的情形。
[媽了個逼的]我咬牙切齒地罵著,哼哼還在抽搭著,他指著籃球場內(nèi)的幾個小子:[爸爸,是他們打我]
我轉(zhuǎn)過頭看去,果然有一名光頭男子,他的背上紋了個蝎子,正**著上身在藍板下玩高難度動作。
我小聲說:[哼哼,爸爸幫你報仇,千萬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噢?。?
哼哼點頭,我掏出手機播打了猛子的電話。
[強哥,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