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lián)Q洗過了沒有?”柳二太太就問大丫頭六月。六月和臘月兩個丫頭,六月相比要更細心一些,因此這種事情柳二太太都是問六月。
“夫人是上個月初四換洗的?!绷戮偷?,“今天初六,還未換洗。婢子們想著是進來事多,因此推遲了,早晚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柳若姒的換洗并不算很準(zhǔn)時,經(jīng)常會遲上那么兩三天,因此包括柳若姒在內(nèi),誰都當(dāng)做平常事。并沒有大驚小怪的。
柳二太太就思忖起來。六月和臘月還沒想明白,常嬤嬤卻明白了柳二太太的意思。
“太太是猜測……”
“只是猜測,等一會太醫(yī)來診了脈,也就知道了?!绷偷?。
“肯定不是?!绷翩讉€人說她的事,卻將她撇在了一邊,就說道,“我什么都跟平常一樣,一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都沒有。如果是,我總該感覺得到的。”
“你想的簡單,你才多大。知道是怎么個感覺?!绷偷?。
柳若姒也沒和柳二太太爭辯,總之一會診了脈就見分曉。柳若姒換好了衣裳出來,勞氏已經(jīng)帶著太醫(yī)到了。太醫(yī)給柳若姒診脈,柳二太太幾個人因為心中有事,就格外的緊張。
這太醫(yī)卻偏偏是個慢性子,診了右手,又換左手,反復(fù)兩三回,太醫(yī)才點了點頭。
柳二太太忙就問是怎么回事。
“恭喜夫人。侯爺夫人這是有喜了!”太醫(yī)站起身笑著道。
“啊!”屋子里一片驚嘆聲,吃驚過后,又是一屋子的喜氣。
“打賞、打賞。”柳二太太喜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再去請崔老來。拿老爺?shù)奶?,將宋院判也請來……”這喜訊來的太突然,柳二太太要多讓幾個太醫(yī)給柳若姒看過,都確診了。她才能夠放心似的。
“快去通知侯爺要緊。”柳三太太也忙說道,“我也回去給老太太報喜去?!?
好一番忙亂,等大家都出去了。就留下柳二太太在榻前陪著柳若姒,柳若姒則是被柳二太太強要求著在榻上躺著。
“我竟沒有想到,這真是老天保佑?!绷跣醯馗翩φf話。柳二太太這一生可以說是萬事順?biāo)?,唯有一件事上?jīng)歷了些磨難,那就是生育的事情。柳二太太與柳二老爺成親之后,一連數(shù)年肚子都不見動靜,最后在夫妻倆幾乎都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才得了柳若姒。而柳若姒某些方面也隨了柳二太太,比如說換洗不大規(guī)律。
因此,柳二太太早就擔(dān)心,柳若姒在生產(chǎn)這件事上只怕也沒那么早。
對柳二太太來說都已經(jīng)這般吃驚了,而對于柳若姒來說,更是一點兒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就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半晌,屋子里早就安靜下來,柳若姒卻好像還有些迷茫。
她竟然懷孕了,在這個時候!這是她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柳若姒還記得前世的時候,她是跟榮成翰成親一年之后才懷了身孕,那個時候王府中已經(jīng)有一些懷疑和責(zé)備的聲音出來了。柳若姒想著,這一世,她就算是要懷孕,最早也還得等到一年之后那。
現(xiàn)在她才跟榮成翰成親多久?怎么就會有了身孕那。
“娘生你生的晚?!绷透嬖V柳若姒,“其實人家一進門,第一個月就懷上身孕的有的是。”而且,那樣的媳婦還更招婆家的喜歡。柳二太太這么說,柳若姒突然就想起了榮成翰的好哥們劉程,人家那還不到一個月那。
“是娘疏忽了,早該想到的?!绷质亲载?zé)又是高興地道。
柳若姒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自然是摸不到什么,肚子平平的,腰身也和往常一樣纖細,剛才吐干凈了,現(xiàn)在身子也沒覺得哪里不舒服。就這樣就懷了身孕嗎?
其實仔細想想,這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前世她和榮成翰隔膜重重,心里常存著事,每天過的都不安逸,自然就不那么容易懷上身孕。而今生,她不僅和榮成翰相處融洽,在王府的日子也好過了不知多少,再加上在娘家的時候就自己有意保養(yǎng),她的身子也強健了許多。
再有一件,榮成翰只要一有時間,就會陪著她。
柳二太太跟柳若姒說了半晌話,就看見柳若姒的表情依舊茫然,且并不見絲毫的喜色。
“這是大喜事?!绷偷?,“好些女孩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做了娘了。做女人,都有這一天,阿姒你不要怕?!?
柳若姒心里慌慌的,她并不懼怕做母親的過程。只是這個她尚未覺察的小生命,讓她不由自主地憶起了另外一個。那個被她帶到這個世界不久,就稀里糊涂夭折在她身邊,成為她生命中永久之痛的小生命。跟榮成翰成親以來,她其實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她以為并且希望她不會這么早懷上身子。
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她雖已經(jīng)能夠自保,但是她卻擔(dān)心,這個孩子這個時候到來,她是否能夠保住他,帶著他平安地度過王府中接下來要發(fā)生的動蕩和腥風(fēng)血雨。(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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