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書冊那,哦,對了,是姒兒拿走了。趕緊找人,將姒兒叫來?!绷蠣斁妥似饋?,披了衣裳就要從炕上下來。
他這動靜不小,又自自語的,旁邊的柳二太太自然也醒了。
“半夜三更的,老爺要去哪?!绷行┧垭鼥V的,就攔住了柳二老爺,“知道你心疼那本書,可也瞧瞧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是這樣……”柳二老爺被柳二太太攔住,就冷靜了一些,他向柳二太太說起了他心中的疑慮,“你還記不記得,前些年,姒兒玩笑著臨摹了一本周易正義,這孩子莫不是惡作劇……”
柳二太太就仔細地打量了柳二老爺一眼,暗自嘆氣。
“老爺,你這是心疼糊涂了。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事。再說,我記得姒兒臨摹的那一本,不是讓你送了人了嗎?”
“哦,是……”柳二老爺也記起來了,“是大郎看見,知道是臨摹本,就要了去?!?
雖是這樣說著,柳二老爺還是想找柳若姒來,要看一看被柳若姒收起來的損毀的那本周易正義。
“……姒兒早就睡下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說。你心痛書冊,難道就不心疼女兒。你倒是說說,書冊重要,還是女兒重要?”柳二太太深知柳二老爺?shù)臅V發(fā)作起來是怎樣的情形,因此就勸解道。
“哦……”柳二老爺看看柳二太太,見柳二太太一臉的倦意,明顯是不同意他現(xiàn)在去叫醒柳若姒。柳二老爺想想,他也知道他這些年大多精力放在編書校書上頭,現(xiàn)在柳二太太將書冊與柳若姒比較,他若再堅持,柳二太太必定要不高興。
“那就等明天把?!绷蠣斚肓讼?,就道。
“這才是。老爺明天還要上朝。也別耗神了,快些歇下吧。”柳二太太就道。
“好,好?!绷蠣斨匦禄氐娇簧希上铝?。
第二天,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早起收拾妥當,見柳若姒遲遲沒有過來,柳二太太就打發(fā)人去叫。常嬤嬤親自過來,說柳若姒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早飯就不過來吃了。
“是怎么了,要緊不要緊?”柳二太太忙問。一面就吩咐丫頭挑了精致的飯菜送到柳若姒的繡樓去,“身子不舒坦,也要吃早飯。嬤嬤你看著她好歹吃一些,等我打發(fā)了老爺上朝去,就過去看她?!?
柳二老爺聽說柳若姒不舒坦,就也沒有再說書冊的事情,只是出門前還是囑咐了柳二太太一句,讓她抽空問問柳若姒。柳二太太點頭答應(yīng)了。
送了柳二老爺上朝去,柳二太太正要去看柳若姒。柳若姒卻先過來了。
“怎么樣了,要不要叫太醫(yī)來看看?!绷娕畠簛砹?,就忙問道。
“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有些頭暈,這會已經(jīng)好了?!绷翩偷馈!白屇飺?dān)心了,并不需要看太醫(yī)?!?
“那也好。這些天小心些,不可貪涼。”柳二太太就囑咐了柳若姒一番,一面就讓丫頭找些補品出來。
“娘這是要做什么?”柳若姒就問。
“一會你陪娘一起。去看看二丫頭吧?!绷偷?。
“好?!绷翩c頭。柳若娟自從跌傷了,就一直在屋子里養(yǎng)傷,據(jù)說是已經(jīng)有了些起色。柳二太太早就打算過去看看。正好今天有空閑?!拔易蛱炻犓拿妹谜f,大太太給二姐姐買了那種治傷疤的藥膏了。”
“這肯定是的?!绷偷?,“嫡親的女兒,這樣的年紀,傷在臉上,必定要想盡了法子,何況不過是多花幾個錢罷了?!?
而且花的還是公中的錢,柳若娟當時的擔(dān)心是有些過了。
“……你不知道,你父親昨天可是好笑……”柳二太太收拾好了,帶柳若姒往柳大太太處來,一路上,就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來,不禁笑著講給柳若姒聽,“想那書冊想的瘋魔了,還疑心你促狹,掉了包……,又想起你從前臨摹過那書冊的事情來……”
……
永靖王府春暉堂
永靖王妃蘇氏穿著家常衣裳,都坐在榻上看著一眾丫頭收拾針線,蘇晴暖也在榻邊上坐著,一面幫著收拾,一面陪蘇氏說話。蘇晴暖語音清脆,在蘇氏面前一口一個姑母,嬌俏可人,時常逗的蘇氏開懷地笑起來。
“七姑娘來了,王妃每天都是笑口常開了?!碧K氏一個貼身的大丫頭就陪笑道。
“可說的是那?!碧K氏愛憐地摸了摸蘇晴暖的頭,“多虧這個丫頭,有她時常陪著我,說話解悶,我這心里都比往常開朗些??上В覜]福氣生養(yǎng)這樣一個好女兒?!?
“只要姑母不嫌棄,晴暖就是姑母的女兒?!碧K晴暖就笑道,“不是在姑母面前這樣說,我這心里,也覺得跟姑母更加親近。在姑母這里,比在我自家里還自在些……”
屋里正說笑著,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是三爺來了。
“三哥哥來了?!碧K晴暖就笑。
“讓他進來?!碧K氏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