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柳若姒點(diǎn)頭。她和柳二太太并不像柳三太太那樣,將管事的權(quán)力看的那么重要。雖然這樣,她還是提議要柳二太太參與管事,為的也不過是削弱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在柳府內(nèi)的勢力。
如果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不能再管那么多的事,她們手下聽命的人必定也會隨之減少。在這府里,她們再想呼風(fēng)喚雨、隨心所欲,那就不可能了。而且,隨著柳二太太和柳三太太管家,勢必也會收攏一些下人。那么,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再有什么異動,也瞞不過這邊的眼睛。
“這一次兩次,也該受了些教訓(xùn)了。看著咱們再都管了事,往后她心里再有什么,想要動手腳之前,就該先想想?!绷偷馈H绻筇土竽棠桃虼四軌蛏僮鲂╁e事、壞事,柳二太太覺得那將是非常好的事情。
“人都說你是菩薩心腸,還真是沒有說錯?!绷偷?,“你想的是好的,可那些人,怕是要辜負(fù)你的好心。要是她們還有良心,何至于做出這些事情出來?!?
被柳三太太這樣說,柳二太太想想,雖不情愿,還是得承認(rèn)柳三太太說的有道理。
“是太毒辣了些。”柳二太太就道。一出手就要她們的性命,何止是毒辣那。
“一貫是這樣,她們手里的屈死鬼那也是多了去了??尚?,咱們妯娌幾個,偏她還有個賢良的名聲。”柳三太太就道。
抱怨了一會柳大太太,話題就轉(zhuǎn)到管家的事情上頭來。
“我已經(jīng)打發(fā)人去要了花名冊子來,一會我就把廚房的人都叫來,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明天廚房里就要都遵著我行了?!绷P躇滿志。
“嬸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绷翩σ娏@樣,就笑著道?!拔乙操澇蓩鹱雍煤弥卫碇卫韽N房。只不過,這一次,還請嬸子能稍微……和緩些,別忘了上一次?!?
“這是好話,我醒得的。”柳三太太對柳若姒刮目相看,“這回廚房是正經(jīng)到了咱們的手里,和上次不同,我自會慢慢地調(diào)理?!?
柳若姒聽柳三太太這樣說,就放下心來。看來柳三太太也是記住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yàn)教訓(xùn)了,這次應(yīng)該不會廚房剛到手上。就又被奪了回去。如今她們與柳三太太算是互為臂膀,柳若姒不希望柳三太太再失去管家的權(quán)力。
“廚房里頭那些事,我早都留了心,大概心里有數(shù)。你是不留心的,針線房還罷了,那里并沒多少事。每月核發(fā)月錢,聽著簡單,里面可有不少事。”柳三太太就又關(guān)切地對柳二太太道。
“嬸子都打聽到了什么?”柳若姒就問。
“你知道咱們每月該哪天發(fā)月錢?”柳三太太就問。
“難道不是每月初五?”柳若姒就道。
“這說起來是沒錯。咱們每月初五都能拿到錢,可下面的人。卻并不是這樣?!绷袅颂裘?,眼神意味深長地道。
柳府中包括主子下人在內(nèi),每月都有定例的月錢,按照柳府一直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本來應(yīng)該是每月初二就發(fā)下來的。但是到了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的手里,漸漸地就變成了初五。
這還是主子,以及主子屋里伺候的有體面的丫頭嬤嬤們,大多能夠在初五準(zhǔn)時拿到月錢。而其他的下人……
“有初十的,還有十五的,有的時候。就說前面賬房里銀錢短缺,拖到二十去的都有。這家下都被她們把持了,都是敢怨不敢的?!绷透嬖V柳二太太和柳若姒。
“總聽她們說艱難,真的就艱難至此了!”柳二太太嘆道。
“說什么艱難,不過是她們耍的鬼把戲!”柳三太太冷笑,“那該發(fā)下來的銀錢,她們早按著日子從前頭支領(lǐng)了來。不往下面發(fā)放,不過是她們拿著那些錢,送到外頭,去吃利了!”
“放債!”柳二太太驚道。
“你們在府里,不會一點(diǎn)影兒也不知道吧!”柳三太太就道。
“這樣的事,她們哪里敢讓我們知道?!绷翩偷溃拔夷镉植还苁?,我們這院子里的銀錢,發(fā)的還算應(yīng)時。”
“也就是瞞著你們,還有老太太那里?!绷?,“你們都不管事,所以不知道?!?
“也有些疑心,只是不敢信是真的。這樣沒天理的事。她們是缺吃了還是缺穿了,平時也沒少了搜刮,銀錢就那般親切?”柳二太太皺眉,又問柳三太太,“可有證據(jù)?”
這樣的事情,不是能夠空口白牙地說的,必須要有實(shí)證。
“如今這差事到了我娘的手里,她們怕是忙著要湮滅證據(jù)?!绷翩偷馈?
“是了?!绷忘c(diǎn)頭,隨即站起身,“都交給我。這是外頭的事情,讓他們男人忙去?!?
柳三太太說著話,就匆匆地告辭走了。
“……如此膽大包天,”送走了柳三太太,柳二太太喝茶壓驚,“本想著她們好歹也是大家子出來的,誰知道,竟連這樣的事情也辦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