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后山,一片靜謐。
石洞附近,元空大師盤腿坐于石洞前的一塊青石之上,閉目養(yǎng)神,口中念念有詞。
兩位身著灰色僧袍的老僧人,依舊靜靜地守在石洞兩側(cè)。
曹瀚宇進去石洞之中已經(jīng)過去了足有半小時了還未出來。
氣息倒是頗為平穩(wěn),只是偶有波動。
其中一位老僧人緩緩開口,打破了山洞之外的寧靜:“元空師弟,上次你進去參悟,走到何處了?”
元空大師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那老僧人淡淡地道了一聲:“勉強出寺,但也并未走出太遠?!?
兩位老僧人聞,不由得對視一眼,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上一位佛座留下的意境深奧無比,至今無人能完全參透。
多少佛門高僧懷著一顆虔誠之心,慕名而來,想要一窺究竟。
然而絕大部分都被困在了那南山寺之中。
能夠走出寺外之人,已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shù)。
他們二人也曾進入其中參悟,試圖追尋佛座的足跡。
醒來之時,便已身處上一任佛座誕生的那個戰(zhàn)亂紛飛的大乾王朝。
恰逢饑荒,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一身實力根本無法施展,只能化作凡人之軀感受著世間的疾苦。
在那間破敗的屋子里,墻壁之上留有意境脫身之法。
若是無法承受那幻境中的苦難,只需心中默念脫身之法便可回歸現(xiàn)實。
絕大部分進入?yún)⑽蛑?,往往有兩種結(jié)局。
要么選擇犧牲自我,割肉喂鷹,以成全那些饑餓的災(zāi)民。
要么,便是在那無盡的絕望與痛苦之中,被暴動的災(zāi)民活生生打死。
能夠走出寺門之人,無一不是心懷慈悲,佛性深厚之輩。
元空大師便是其中之一。
他雖走出了寺門,卻也僅僅只是邁出了那一小步而已。
他本想走出南山寺,去為眾人尋找那一線生機。
奈何官道之上災(zāi)民無數(shù),更有叛軍作亂,世道艱險。
他終究還是沒能走太遠,被一個騎馬疾馳而過的傳令兵,揮刀砍中,險些喪命。
最終還是不得不默念佛座留下的脫身之法,才得以脫身。
其實就算他能夠避開那傳令兵的襲擊也無濟于事。
因為以那意境之中的年邁之軀,根本無法支撐他走到安平縣城。
早在抵達之前肯定就會在路上活活餓死。
肉體凡胎,年事已高,又能走得了多遠呢?
不過,元空大師相信,曹瀚宇一定能夠化險為夷,走得更遠。
畢竟曹瀚宇佛性大成,乃是天選之人。
必然是未來的佛門領(lǐng)袖。
……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叛軍大營之外,一片漆黑。
唯有那遠處的營地之中,隱約傳來幾點火光。
曹瀚宇趴伏在草叢之中,一動不動。
他已經(jīng)在這里趴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入夜。
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都沒干。
順手用那把從叛軍手中奪來的長刀,將自己的白色胡須刮了個干干凈凈。
這玩意兒實在是太礙事!
影響行動!
剃了胡須之后,曹瀚宇感覺整個人頓時清爽了許多。
好在這一路硬控把對方身上的干糧都給薅了,還有力氣。
趁著入夜時分,曹瀚宇才一路匍匐前進,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巡邏的士兵,一直摸到了大營的邊緣地帶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