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沉寂半天的共工突然在他腦中發(fā)出了聲音。
“人類,有一個辦法,也唯有這個辦法,可以讓我離開你的身體,也能讓你們躲過天兵討伐,你要試試嗎?”
江朝戈戒備地說:“什么辦法?”
“將息壤與人皇后裔分離。玉帝要的是息壤,只要留下息壤,你們逃到異世界,玉帝不會再為了你們損耗萬千天兵,況且將一個兩個人送往異世界容易,將萬千天神天兵送過去,難如登天。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江朝戈肯定共工有什么陰謀,但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任何一點可能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因此他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沒讓人看出一絲波瀾,其實內(nèi)心早已洶涌不已。
共工續(xù)道:“另外,其實想讓我離開你的身體,可以很難,也可以很簡單,任何一個大巫或高級魂器師,都可以設(shè)回魂陣將我的靈慧之魄從你的身體里抽離,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要自愿離開。”
江朝戈暗自握緊了拳頭:“你究竟想干什么?!?
“砍下虞人殊的手臂,玉帝會找他的弟妹來操控息壤,如此我就離開你的身體?!?
江朝戈心臟猛地一顫:“你又在謀劃什么?!為什么這樣你就肯離開?”
“此次天兵死亡過萬,玉帝必然要用息壤將他們的靈慧之魄收回,我的靈慧之魄只要留在這里,就能同他們一起進入息壤,和我前幾元的靈慧之魄結(jié)合,在下一元,我將以我現(xiàn)在的記憶重塑肉身?!?
江朝戈愣了一愣,當(dāng)他意識到他真的對共工的提議有一絲動搖的時候,心中便警鈴大作,他怎么能相信共工的話?!
他冷聲道:“失去息壤,我們就再沒有半點自保的籌碼,玉帝只需派下幾名天神就能將我們徹底消滅。共工,我不會相信你的話,如果你只是希望能進入息壤,直接離開我的身體,我以性命保證,讓虞人殊將你的靈慧之魄吸入息壤。你慫恿我將息壤和他分離,是擔(dān)心我們?nèi)粽娴奶舆^此劫,你反而會失去機會吧?!?
共工陰沉地說:“狂妄的人類,若你現(xiàn)在當(dāng)機立斷,尚有一線生機,待到天神再臨,除了人皇后裔,你們都會魂飛魄散?!?
江朝戈冷笑:“我若魂飛魄散,你也將徹底消失!”
天際裂縫處,逐漸逸出磅礴地魂力,那魂力是江朝戈聞所未聞的,但他卻一瞬間就知道了來者何人,分別是天神蓐收、天織以及重明,這一次,無一天兵,只有三個大巫祖,但雄渾之勢不可擋。
江朝戈渾身涼透了,他不怕死,他只是難過他們終將抱憾于此,他的目光從天界之門移到了炙玄身上,意外地,炙玄也看向了他,眼神之深沉、哀傷,讓他呼吸一滯。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炙玄,共工隨時可能接管他的身體,炙玄恐怕依然抱著將他和共工的靈慧之魄一同剔除的想法,可將死之際,很多恩怨都變得渺小,他此時多么希望倆人能再重溫一次舊時時光,哪怕僅僅是半分一秒。
天際裂縫中已經(jīng)顯出了天神之貌,蓐(ru)收左耳掛蛇,腳踩二龍;天織人面獸身,背生雙翼;重明兩目四珠,有翼無羽;各個龐大如山,氣勢之強盛隱有泰山壓頂之威。
“玉帝派了蓐收來。”飲川的語氣驚訝中帶著一點期許。
蓐收伴著金光降臨,顯出英武不凡地人形,他看向飲川,長嘆道:“飲川吾友,你那般聰明,何止如此?!?
飲川苦笑:“聰明反被聰明誤,從息壤出現(xiàn)在人間的那一刻起,我就變成了愚人。”
蓐收道:“當(dāng)年我不愿下凡討伐于你,沒想到今天終究是躲不過,不過,我?guī)砹擞竦鄣闹家?,你們尚有一絲生機?!?
飲川道:“請說?!?
“重啟異界之門,將英招與天兵、天獸放回來,并且,一元將盡時,人皇后裔將息壤交歸天庭。如此,你們可以活到這一元結(jié)束,但你們將永生永世不會再次出現(xiàn)在這世界?!?
飲川輕嘆一聲:“也就說,我們只能再活一千五百年。”
蓐收頷首。
一陣沉默。
一千五百年,對于異獸來說是一段不算很短,但也絕對不長地時光,可對于人類來說,完全是長生不死,因此聽到這一番話,人與獸的反應(yīng)截然相反。
焚念寒聲道:“短短一千五百年,與現(xiàn)在結(jié)束有多大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