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龐大的身體盤踞在軒轅丘上空,幾乎遮天蔽日,龍頸上站著一個白發(fā)白須地老人,正是大國師,他手持青黑色骨仗,骨仗的頂頭呈中空球形,中間鑲嵌一顆純黑色球體。
虞人殊在看到大國師時,眼神變得冰冷不已。他已經(jīng)從江朝戈那里聽說了關(guān)于大國師的一切,他從小敬重大國師,大國師在修行上和魂兵器上都給予他諸多幫助,他怎么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被敬重的人陷害。
燭陰的身體在半空中化作人形,他一手托著那枚火精,一手抓著大國師,徐徐落到了地上。
虞人殊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國師……”
大國師面對虞人殊時非常平靜,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地準備,他輕嘆一聲,將骨仗狠狠插入地里,然后單膝跪地,拱手道:“三殿下,臣萬死難辭其咎,待一切塵埃落定,臣聽憑三殿下發(fā)落?!?
虞人殊厲聲道:“你為何自稱為臣,我又不是圣皇!”
“在臣心中,三殿下才是圣皇的不二人選?!?
“胡說!”虞人殊氣得眼圈發(fā)紅,“你假死陷害我,逼得我成為虞人氏史上第一個逃亡地皇子,遺臭萬年,你就這么對待你心目中的圣皇?!你做出這樣的事,還有什么顏面稱‘臣’,你早已經(jīng)不是天棱國的國師!”
大國師沉聲道:“臣……小人這么做,是萬不得已。”
“我今天就聽聽你有什么萬不得已?!?
“我這么做有兩個原因,第一,我預測到了焯煙,我知道我必須去找他,但身為國師,我不能隨意離開皇都,第二……我知道我一旦走了,殿下就會非常危險,殿下性情耿直,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雖然有最高的武力,卻可能因為感情用事而被害死,我知道任何人勸殿下,殿下都不可能離開皇都,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你拿這理由是糊弄小孩子嗎!”虞人殊怒道,“我堂堂皇子,又是五級魂兵使,加持天級魂兵器,有誰能害得了我?哦,不,反而是你,害我最深!”
大國師平靜地看著虞人殊:“殿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對您虎視眈眈,您真的不適合獨自留在皇都?!?
虞人殊冷冷道:“我適不適合留在皇都,輪不到你來判斷?!?
江朝戈抱胸站在一旁,看著大國師演戲,這老頭聰明老道,幾句話就把虞人殊供得高高的,像虞人殊這樣正直磊落的人,昔日良師都跪在自己面前了,還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不好意思追究下去的,這讓江朝戈愈發(fā)厭惡大國師,無論大國師有多么好的理由,哪怕他說的都是真的,把虞人殊的心氣打進泥地里踐踏,也是不能原諒的,他輕咳一聲:“既然大國師這么推崇三殿下做圣皇,你有什么計劃嗎?現(xiàn)在天棱國的圣皇,可是虞人奎,還有夙寒坐鎮(zhèn)皇都?!?
“夙寒不可能一直呆在皇都,天地之元現(xiàn)世后,所有異獸都在蠢蠢欲動?!?
“難道要等夙寒一離開皇都,我們就去搶皇位?”江朝戈諷刺道,“你可知道,對于現(xiàn)在的殊來說,不,一直以來,皇位對于殊來說都沒有太大意義,他從來就不想當圣皇。”
虞人殊看了江朝戈一眼,眼神中有著滿滿地肯定,他對江朝戈動心,除了江朝戈一路相隨、處處想助外,更是因為江朝戈聰明睿智,最是了解他。
虞人殊看江朝戈的眼神,被天戎一絲不差地收進眼底,他垂下了眼簾,神色有一絲黯然。
大國師道:“二殿下心胸狹隘、急功利近,不是圣皇的人選,如今他更是被夙寒操控,天棱國早已經(jīng)落入了夙寒手中,夙寒一直沒有動作,是因為他在慢慢把兵權(quán)納入麾下,我不能眼看著虞人氏千年基業(yè),淪落到異獸手里。”
“我絕不會讓夙寒得逞。”虞人殊寒聲道,“但是,我大哥才是皇位的正統(tǒng)繼承人?!?
大國師搖搖頭,嘆道:“殿下,你和大殿下兄弟一場,我不便多說,只好現(xiàn)在,您和二殿下的實力,都遠在大殿下之上,他已經(jīng)沒有與你們爭奪皇位的能力了?!?
江朝戈故意道:“但殊并不想當皇帝,而我曾答應大殿下,幫助他奪回皇位。”
大國師看著江朝戈:“可你會遵守承諾嗎?”
江朝戈瞇起眼睛,和太聰明的人說話,有時候真是挺累的。
虞人殊握了握拳頭,眼神有些迷茫。他知道大國師說的很正確,虞人瀟沒有神級魂兵器助陣,已經(jīng)不可能控制天棱國,唯一和夙寒有能力爭奪皇位的,只有自己,可他卻根本無意于皇位……
大國師拱手道:“殿下,請您認真考慮,小人和您一樣,決無法眼睜睜看著天棱國被一個異獸奪走,那是虞人氏的先祖犧牲無數(shù)換來的,現(xiàn)在只有您可以拯救天棱國。我與焯煙有所約定,我助他找到妻兒的靈慧之魄,他助我扶持您奪回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