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去,一個男人輕輕支著下巴,側臥在石臺上。
虞人奎在看清那男人的同時,不僅倒吸了一口冷氣。
眼前之人,擁有一頭墨藍色地長發(fā)和如星空般神秘深邃地黑色眼眸,虞人奎自認遺傳了來自母妃的蓋世容貌,可眼前的男人簡直是天人之姿,邪魅英俊到了極致,他發(fā)絲垂墜在臉側,前襟大開,露出成片□□結實地胸肌,殷紅地唇畔噙著一抹若有似無地笑容,他慵懶地輕嘆一口氣,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虞人奎,那熱辣地、毫不掩飾探索的眼神,讓虞人奎感到臉頰發(fā)燙。
虞人奎無法形容這個男人帶給他的震撼,他仿佛時時刻刻在散發(fā)著濃郁地情-欲氣息,一個眼神,自己就有種被當眾扒光了的羞恥感,那雙眼睛里好像蘊含了數(shù)不清地春-潮,只需盯著看上半秒,就會被欲-望的洪流所淹沒,無法遏制地墮落。
虞人奎用力握了下拳頭,身體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男人很危險,非常危險,這是他恢復冷靜的大腦傳遞給他的第一條信息。這么危險的異獸,真的是自己召喚出來的?
男人的眼睛還在虞人奎身上打轉,將虞人奎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他瞇了瞇眼睛,懶懶開口:“現(xiàn)在才來。”那聲音沙啞磁性,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甚至語氣中還有一絲絲寵溺和嗔怪。
虞人奎驚得又后退一步:“你、你是什么?”
男人濃眉微蹙:“你不知道?”
虞人奎搖搖頭,他有些后悔莽撞地將這只異獸召喚出來了,因為心里有個聲音在提醒他,他控制不了這只異獸。
男人撐起了身體,任松散地衣襟隨著他起身的動作,露出更多的胸腹肌,他步下石臺,一步步朝虞人奎走來,每走一步,虞人奎就感覺有某種危險在逼近自己,讓他不由地膽戰(zhàn)心驚。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男人瞇起眼睛,語氣有了一絲冰冷。
虞人奎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強迫自己不要退縮,這可是他召喚出來的異獸,他才是主人!他站定身體,高聲道:“回答我的問題,魂獸,你到底是什么!”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危險地情緒:“你想知道,何不召喚我的本體。”
“我受傷未愈,不能隨便浪費魂力?!庇萑丝柿搜士谒?,他不想承認,可他真的害怕這個男人,他咬牙道,“你叫什么名字?!?
“……夙寒。”
“夙寒……”虞人奎輕聲重復道,愣神間,突然感覺有什么溫熱地東西貼上了他的臉,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夙寒的一根手指,正緩緩抬起了他的下巴。
夙寒沉聲道:“你什么都不記得,是嗎?”
“記得什么”
夙寒面無表情地看了他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住地說:“也好,也好?!?
虞人奎揮開他的手,氣急敗壞:“你到底在說什么!告訴我你是什么異獸,否則我……”
“否則你就怎么樣?”夙寒直勾勾地盯著他。
“否則我……就讓你繼續(xù)回那長槍里呆著?!?
夙寒勾唇一笑:“是我需要你,還是你需要我?”
虞人奎啞口無,只是惱怒地盯著這只異獸,是不是天級魂獸都這么傲慢放肆?罷了,他忍了,夙寒說得對,他需要夙寒,需要天級魂兵器,他咬牙道:“不管你是什么,現(xiàn)在跟我結契?!?
夙寒噗嗤一笑:“你要我和你結契?我憑什么選你做我的魂兵使?”
虞人奎朗聲道:“我是四級魂兵使,又是天棱國的二皇子,這世間還會有比我更好的魂兵使人選?”
“這些我都不在乎。”夙寒淡淡一笑,“想做我的魂兵使,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夠了。”
虞人奎瞇起眼睛:“什么?”
夙寒輕輕舔了舔嘴唇,邪笑道:“讓我隨時能□□-你?!?
虞人奎臉色大變,怒喝道:“大膽!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要做我的魂兵使,先做我的人?!?
虞人奎抓起長槍直指夙寒,后又想起這槍就是夙寒本身,而他的那把駮制成的槍,在他喝水時掉在了岸邊。他回想著夙寒剛才說過的每一個字,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樣的要求對他來說簡直是至深地侮辱!他最厭惡地就是男男之事,何況這只放肆地孽畜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厲聲罵道:“孽畜,你不知好歹,我是天棱國的皇子,豈是異獸可以染指的!”
夙寒低笑道:“你不愿意,我也強迫不了你,那你走吧?!?
“你……”虞人奎咬牙切齒,“難道你想永遠沉睡在魂兵器里?”
“我不在乎啊?!辟砗裘嫉?,“我看,是你比較在乎吧?!?
“你簡直……”虞人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他一時之間,竟然拿夙寒沒辦法,要他為了一把天級魂兵器就出賣自己,他身為皇子的尊嚴要往哪兒擱?何況一想到要被男人……他就打心底里感到厭惡。突然,他想起了前幾日他做的那個夢,那個真實的好像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春-夢,夢里他就是被一個男人為所欲為,難道那個夢在預示著什么?不,不可能,他絕不愿意做這樣的交換!
夙寒重新臥回石臺上,懶懶地說:“我只接受交-合結契,否則你就回去吧?!?
虞人奎渾身發(fā)抖:“我可以許你黃金無數(shù)、美人百千,你要什么我都……”
“我,要你?!辟砗穆曇舨淮螅肿謹S地有聲,語氣雖是不疾不徐,可那一句“要你”,竟是霸道強硬,讓人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虞人奎厲聲道:“做夢!”他收回魂力,將夙寒扔回了魂兵器里。
山洞里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那把長槍靜靜地躺在地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幻覺,似乎從來就沒有一個危險邪魅地異獸,對他說過那些殺千刀的話。
虞人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撫摸著那長槍斑駁地槍身,指尖微微發(fā)顫。
他大老遠跑來這里,折損了全部人馬,還跟下屬走散、迷路,勿入險境,險些喪命,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得到一把與自己契合的天級魂兵器,可是結果如何呢?他確實找到了與自己契合的那一把,可這該死的魂獸卻提了一個他最無法忍受地要求!
虞人奎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做過比這更難地選擇。他不能強迫夙寒與自己結契,若異獸不是自愿的,就算勉強結契了,也不會幫助自己,可要他為了一把魂兵器,就將自己置于那般不堪地境地,他實在做不出來。以后倆人形影不離,那孽畜豈不是想如何就如何?一想到這些,虞人奎就不住地打退堂鼓。
他究竟該怎么辦?還有什么是能吸引那孽畜的?
他感到身心俱疲,不知不覺地躺了下來,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從瀑布看出去,似乎已經(jīng)是天明了,他猶豫了片刻,抓起長槍,開始尋找起出山洞的路。他決定把長槍帶回天鰲城,慢慢和夙寒談條件,二十多年來,他好不容易找到這把與自己契合的天級魂兵器,他無論如何無法放棄。
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山洞并不大,唯一的出路就是原路返回,從瀑布里穿出去。
虞人奎擔心自己這么拖下去,更加餓得沒體力,于是一咬牙,抓著長槍跳進了水里。那水冰冷刺骨,幾乎瞬間就狠狠刺痛了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讓他有種要墜入深淵地錯覺。他緊抓著長槍,憋著氣從水面下游了出去,一口起游了近百米,才浮出了水面。
那里水流湍急,他還沒來得及喘上兩口氣,一陣水浪就拍在了他臉上,打得他睜不開眼睛。
水流太急,他被水浪推著往一個方向游去,他在水浪的助力下,拼盡了全部地力氣往岸邊游,就在他感覺自己四肢痛麻,眼看就要失去知覺之前,終于游到了岸邊。
手腳并用的爬上岸后,虞人奎趴在巖石上,凍得上下牙床不住地磕碰在一起,兩只小腿同時抽筋,疼得他直哆嗦,他活動了一下手指,也只有手指能動了。他知道這么爬下去自己就要凍死了,用盡全身力氣,徹底爬出了河里,上岸后,他立刻召喚出納物袋。
他生起火,脫掉濕乎乎地衣物,用布巾擦干身體,然后裹上了干爽的衣服,當他靠近火堆,身體從手指腳趾的末端開始一點點恢復知覺時,他有種自己快要熄滅地生命之火也在變得旺盛的錯覺。
直到身體徹底回復了溫度,虞人奎才確定自己又一次活了下來。
他抓起長槍,回到河邊,蹲了半天,終于叉中了一條兩斤多的魚,他餓得已經(jīng)恨不得生吞魚肉了,可他還是克制著把魚串起來放到火上烤。
魚肉的香味兒很快就飄散開來,虞人奎不斷做著吞咽動作,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沒有什么比吃重要了,他顧不上魚肉沒熟透,也顧不上燙,抓過魚,就著沒清理的魚鱗,狠狠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起來。
他剛吃了幾口,突然感到一股危險地氣息,他猛地抬起頭,大驚失色,天上竟然飛了一群大雕,和那只在河邊抓他的一模一樣,只是體積還要更大一些,那些大雕正朝他俯沖下來。
虞人奎一把抓起長槍,橫在胸前,可看著那幾十只大雕,自己甚至不夠它們吃一頓的……他根本不是這些孽畜的對手!
眼看著大雕已經(jīng)離他不足二十米,尖利地喙如一把鋒利地刀,直朝著他的眼睛撲來,他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地近,他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憤怒地嘶吼:“畜生——”
他猛地將所有魂力灌入了長槍內(nèi)。
頓時,天地昏暗,風云變色,天際傳來幾聲悶雷,震得人鼓膜刺痛,原本晴朗地天空陰云壓境,伴隨著道道閃電,仿佛一場傾世大雨降至,可天上一滴水都沒掉下來。
一股渾厚地魂力從長槍內(nèi)逸出,虞人奎早已經(jīng)知道這異獸魂力非常霸道,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體會,可他還是感到無比地震撼,而那些兇猛地大雕,各個如見了地獄惡鬼一般,在半空中收住了身形,尖利地叫了起來。
長槍白光乍現(xiàn),虞人奎看著那些落荒而逃地大雕,興奮地渾身直抖。沒錯,這就是他想看到的,他要這世間所有的人、獸都怕他,跪他,服從他!
他沒得意太久,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籠罩在了一片巨大如山地陰影之中,他心生恐懼,顫巍巍地回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