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玄跟著他腳后跟進來了,看著他心煩意亂的樣子,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半天道:“朝戈,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
江朝戈抬起頭,看著炙玄澄澈的眼睛,心臟顫了顫,一股暖流頓時迫沖心扉,如開閘泄洪般快速地流遍了全身,讓他連指尖都變得溫暖了起來。炙玄是如此地單純而真誠,讓他覺得這樣的感情跳不出半點瑕疵。
炙玄道:“你說啊,你想讓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我不怕銜云,更不怕焚念、嘯血、游釋,我可以打敗他們,所以暴露行蹤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江朝戈摸了摸他的臉,勉強笑道:“現(xiàn)在我們按兵不動,什么都不做?!?
炙玄皺起眉,表情很是掙扎:“你自從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高興過,你知道心情不好會減壽嗎,你本來就短命,不能再減壽了?!?
“我……”
“你不用說了,我都能猜到你要說什么。你因為虞人殊和阮千宿不見了就難受,那我就去把他們找回來,哪怕?lián)p耗修為也無所謂。”炙玄戳了戳他的嘴角,黯然地說,“我想看你真正對我笑?!?
江朝戈眼眶一熱,猛地一把抱住了炙玄,他擁抱的力氣極大,雙臂乃至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fā)顫,炙玄也立刻回抱住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江朝戈顫聲道:“要是沒有你,我怎么辦啊……”這一句完全是他的肺腑之,沒有半點刻意,從他來到天棱大陸,拿起炙玄刀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旅程就再也不能沒有炙玄,如果沒有炙玄,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炙玄深吸一口氣,感動地說:“你總是比我會說話,我本來也想說這句話的?!?
江朝戈把額頭埋在炙玄的肩窩處,盡情呼吸著炙玄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能平復(fù)他洶涌地情緒,安慰他受創(chuàng)地心。
炙玄不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他喜歡江朝戈扛著大刀驍勇殺敵,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也喜歡江朝戈狡詐多謀、視財若命的樣子,更喜歡江朝戈在情-欲中的坦率和瘋狂,可他最喜歡的,卻是江朝戈只在他面前流露地脆弱和依賴,這讓他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這是只屬于他的雌獸。
倆人什么也沒做,就那么緊緊擁抱了良久,因為這一個徹底的擁抱,抵得過千萬語。
江朝戈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也許是這段時間太過疲倦,他在炙玄懷里睡得昏天暗地。
半夜時分,炙玄突然翻身從床上跳了下去,江朝戈警覺性很高,也一下子醒了,他啞聲道:“怎么了?”
“有人從窗戶扔進來一個東西?!敝诵牡厣蠐炱鹨粋€軟木塞,那上面綁著一個布條。
江朝戈猛地坐了起來,抓過布條拆了開來,上面有寥寥幾個字:漆吳山。
江朝戈一把抓住炙玄的手:“這會不會是那老板送來的字條?”
炙玄道:“有可能,我們?nèi)テ釁巧娇纯?。?
江朝戈看了看天色:“漆吳山離這里非常近,以你的速度,一個小時可達,現(xiàn)在正是深夜,若是我們大批出行,肯定會在城里引起懷疑,不如就我們兩個去吧?!?
“好。”
“我去告訴寺斯一聲,讓他們天亮之后去找我們。”江朝戈把寺斯叫醒,叮囑了一番,就和炙玄連夜離開了客棧,往城外走去。
鹿吳城是名副其實的不夜城,哪怕這時候,街上依然有往來的行人和不少巡夜人。
倆人為了不引起注意,步行出了城,先召喚出肥遺飛了一段路,離開鹿吳城的范圍后,炙玄才顯出真身,帶著江朝戈往漆吳山跑去。
炙玄高興地說:“這樣最好了。”
“什么?”
“我只想讓你坐在我身上,其他人……哼,我只想把他們?nèi)酉氯??!?
江朝戈笑著撫摸他的角:“一個人坐在你身上,簡直像是獨自一人乘一搜大船,那感覺是很孤獨和惶恐的?!?
“為什么?”
“一個人怎么開得了船。”
“可我不是船,不需要你開?!?
“這就是個比喻。”
“聽不懂?!?
江朝戈無奈道:“不懂就算了?!?
炙玄很快就跑到了漆吳山,他皺了皺眉頭:“不對勁兒,山上有銜云的味道?!?
“千宿呢?”
“她太小了,不湊近了我聞不到?!?
“難道銜云已經(jīng)先我們一步找到千宿了……”江朝戈咬牙道,“上山,我們就去會一會銜云?!?
炙玄毫不猶豫地爬上了漆吳山,他大叫道:“銜云,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山中就升起了一股霞光,輝映整個夜空,一個人影伴著霞光升了起來,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腳踩祥云,身裹瑞氣,如天神下凡,整個人都在散發(fā)著圣潔的光芒。
江朝戈定睛一看,那是個有著青藍色長發(fā)的男人,眉心一點朱砂痣,完美無暇地俊顏上找不出半絲表情,眼神深邃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炙玄寒聲道:“銜云……”
來人正是上古異獸青龍——銜云。
江朝戈道:“我們是不是中計了,千宿根本不在這里?!?
銜云冷道:“不錯,只有我在這里等你們?!?
“千宿在哪里?!?
“她在我手里,還活著?!?
江朝戈瞇起眼睛:“你有什么證據(jù)說她在你手里?”
銜云露出一個冷酷地笑容:“我為何要向你證明。”
“你想做什么。”
銜云淡道:“我想見的是壬王,他為何沒來。”
“壬王憑什么要見你?!?
“壬王欠我一個解釋?!?
炙玄哈哈大笑起來:“壬王欠你?壬王雖然是個蠢貨,但他絕不欠你什么,當初你利用他對付飲川,你可曾給她過他解釋?再說,在獄法城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你當時為何不找他要‘解釋’?”
“當時飲川在,他又怎么會說真話?!便曉扑坪跬耆珱]把炙玄放在眼里,表情孤高冷傲,眼神冰冷如千年寒潭,“讓壬王來?!?
江朝戈厲聲道:“你把阮千宿交出來?!?
“你們不會看到她的,若我沒有一點籌碼,又怎么會單獨來見你們所有人,我知道重溟也在城里。”
江朝戈咬牙道:“你在虛張聲勢?!?
銜云陰冷道:“你是否虛張聲勢,你有膽量來試試嗎。”
炙玄呲牙咧嘴,蓄勢待發(fā),只要江朝戈一個字,他就會沖上去將銜云生吞活剝:“都是你,把所有事情弄得亂七八糟,讓我的雌獸傷心難過,我一定要咬死你!”
銜云嘲弄道:“你還是這樣,半點沒變,別人說什么你都相信,所以最好利用?!?
炙玄怒吼道:“你找死!”
“難道不是嗎?!便曉扑坪跏菑难揽p中擠出幾個字,他晶亮的眸中燃燒著熊熊火焰,“你們都被飲川這個偽君子耍得團團轉(zhuǎn),被他利用殆盡,再遭到封印,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是沒有人相信我,就連壬王都背叛我!”
江朝戈厲聲道:“你們各執(zhí)其詞,不見得你就比飲川可信?!?
銜云頓了頓,勾唇一笑:“你也在懷疑他對嗎?人類?!?
江朝戈一怔:“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炙玄道:“飲川是什么樣的,我比你清楚,他雖然又啰嗦又煩人,但你才是那個引天兵和巫祖下界破壞我們的叛徒!你不僅背叛了壬王,你還背叛了所有的異獸!”
銜云目露兇光:“胡說八道!你這個沒有腦子也從不思考的蠢貨又懂什么?!你可知道天地之元是什么?你們以為只有飲川知道嗎,我告訴你們,我也知道!”
江朝戈一驚:“天地之元是什么”
“天地之元,是玉帝的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寶物。天地之元是飲川發(fā)現(xiàn)的,是他喚醒的,又是他一手挑起異獸混戰(zhàn),他才是最想將天地之元據(jù)為己有的人,而要做到這一點,異獸、巫祖、天兵,都必須死光,他才有獨霸天地之元的可能?!?
江朝戈冷哼一聲:“可飲川自己也被封印了,你又如何解釋。”
銜云寒聲道:“封?。糠庥〔贿^是緩兵之計,難道他現(xiàn)在不是蘇醒了嗎,雖然其他異獸也醒了,但至少他將十二大巫祖消滅了,你們?nèi)羰窃儆薮老氯?,就只會被他再次利用?!?
炙玄狠狠甩了甩腦袋,大吼道:“我懶得聽你胡說八道,我信飲川也不會信你,我討厭你這個虛偽的叛徒,討厭焚念、嘯血和游釋這三個孽畜,我要殺了你們!”他說著就要沖上去。
江朝戈制止了炙玄,他道:“銜云,我想聽聽,你打算拿天地之元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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