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冷道:“你干什么?!?
寺斯冷哼一聲:“還敢問我干什么,你們這群大騙子!”他指著虞人殊,“你是皇子殊,你們分明是山外在通緝的那伙人!”
虞人殊平靜地說:“我是。你在外面還聽到了什么消息,關(guān)于我父皇,或者皇兄的?!?
寺斯厭惡地說:“我最討厭騙子,我才不告訴你,你居然敢騙我耳侻族大巫還有我弟弟,我不會帶你們?nèi)ボ庌@丘的,趕緊滾出昆侖仙境!”
江朝戈鎮(zhèn)定地說:“你只知道我們被通緝,你可知道為什么?”
寺斯白了他一眼:“山外人的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難道上古異獸覺醒,天地之元重現(xiàn)人世,跟你也沒有關(guān)系嗎?”
寺斯瞪起眼睛:“你說什么?”
江朝戈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嘯血的事還有很多人被蒙在鼓里,在這個信息閉塞、咨詢落后的時代,如果掌權(quán)機構(gòu)有意隱瞞,信息就能被封閉在一座城里,那天嘯血追殺他們,英城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上古兇獸的真面目,可寺斯下山一趟依然一無所知,足夠他推測出許多了。
寺斯往下爬了一段,和他們保持著安全距離,他急追問道:“喂,你什么意思?!?
“昆侖仙境外有一個帝江雕像,你對那個知道多少?”
“只知道那雕像已經(jīng)矗立在那里幾千年,誰建造的,何時建造的,沒人知道。”
“那你知道為什么那里會有一個帝江雕像嗎?”
“這誰都知道,帝江殺死了為禍昆侖山的異獸白澤,為了紀(jì)念……”
“胡說八道!”炙玄眸中似是起火,惡狠狠地瞪著寺斯,仿佛要撲上去咬死他,“白澤……飲川他……你胡說八道!”炙玄氣得語無倫次。
江朝戈抱著炙玄,撫摸著他的背,輕聲安撫道:“乖,別生氣,不跟人類一般見識?!?
虞人殊接過話:“我們此次入山,就是為了找白澤?!?
這會輪到寺斯要抓狂了:“你們到底在說什么,難道傳說上古異獸化作的魂兵器會重返人間,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們正是為了阻止上古異獸再次危害人類,才想提前找到他們?!?
寺斯瞪了他們半天,怒道:“差點又被你們騙了,你們就是一群騙子,我不會輕易相信你們的!”
“我們的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寶藏卻是真的?!苯陱膽牙锾统鲻L魚納物袋,往地上一扔,一個碩大的納物袋出現(xiàn)在了空地上,他指了指,道:“只要你帶我們?nèi)ボ庌@丘,這里面的寶貝,除了一把故友留給我的劍,其他你想搬走就搬走,這些東西足夠向你們族人交差了?!?
虞人殊瞪著他:“那可都是我寢宮的東西?!?
江朝戈微笑道:“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寺斯將信將疑,從樹上跳了下來,趴在納物袋上往里看了看,別那些華光閃耀的各色寶貝驚呆了。江朝戈心想,你一個大山里的土鱉,就不信你見到這些皇室珍寶不動心。
寺斯咽了咽口水,斜睨著江朝戈:“真的隨便拿?!?
“看上哪個隨便拿,只要你拿得動?!?
寺斯退到了一邊,似乎內(nèi)心在掙扎。
“你要是不放心,現(xiàn)在就可以拿?!?
寺斯沒動,而是問道:“如果你們真的是去找白澤,找到之后要做什么?”
“防止那把兵器落入不軌之人手里?!?
“然后呢?”
“然后去找別的神級魂兵器,我們掌握在手里的越多,越能保證它們不被壞人利用?!庇萑耸獾溃拔沂翘炖鈬幕首?,我比誰都更想保護這片大陸,這點你可以相信我吧?!?
寺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你知道圣皇是怎么死的嗎?”
虞人殊一怔,暗自握緊了拳頭:“你說?!?
“表面上,當(dāng)然是說圣皇年事已高,不幸駕崩,可聽坊間流,說是你兄長逼宮,謀害圣皇,也有說是圣皇氣死了?!?
虞人殊瞪起眼睛,咬牙道:“你、你說我大哥……逼宮?!”
“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奎,聽說之前失蹤了一段時間,又突然回來了,而且勢力大增,有無人可擋之力。”
虞人殊驚怒交加:“虞、人、奎!”他顫聲追問道,“你還聽說了什么,全都告訴我?!?
寺斯聳聳肩:“有人說太子被殺了,也有說被軟禁的,這里離天鰲城那么遠(yuǎn),誰也不知道哪個流是真的,不過圣皇是真的死了,我看到皇室訃告了,估計你那個兄長會繼位吧。我想說的是,天棱國馬上就不是你的了,你還打算繼續(xù)在這深山里浪費時間?”
虞人殊閉了閉眼睛,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幾乎無法承受,如果說圣皇的死還不足以動搖他尋找神級魂兵器的決心,那么虞人奎可能弒父弒兄篡位的消息,真的讓他想第一時間趕回天鰲城,查明真相。也許現(xiàn)在正是他大哥和天鰲城的百姓最需要他的時候,而他……
江朝戈眼見虞人殊動搖了,立刻道:“殊,你就算現(xiàn)在回去,也什么都改變不了了,虞人奎失蹤再出現(xiàn),還突然擁有了‘無人可擋之力’,很符合之前炙玄的推測,他極有可能是喚醒了上古異獸??!”
虞人殊一驚:“難道,難道夙寒……”
江朝戈凝重地點點頭:“就算我們猜錯了,這里離天鰲城數(shù)千里之遙,你馬不停蹄趕回去也要兩個月,兩個月可以發(fā)生多少事,等你回到天鰲城,必然已經(jīng)物是人非,很多事就成定局了,到時候你能做什么?萬一我們猜對了,又拿什么對抗夙寒和嘯血?”
虞人殊額上滲出細(xì)密地汗珠,神情看上去痛苦不已。
江朝戈在心里暗嘆,他們這群人,雖然都身兼重負(fù),隨時有生命危險,可是心理負(fù)擔(dān)最重的,絕對是虞人殊。虞人殊出生尊貴,性情清高耿直,是寧死不肯辱節(jié)的人,負(fù)罪出逃一事是他心里一輩子的傷疤,是拯救天棱大陸這個更崇高的信仰讓他忍辱負(fù)重,這樣至深的矛盾一直在折磨著他,讓他備受煎熬,如今天鰲城變天,對他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江朝戈看著虞人殊眸中的絕望和掙扎,心情也沉重不已,可他絕對不能讓虞人殊回天鰲城,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虞人殊的安危,他是真心敬佩、欣賞虞人殊,絕不會看著他往死路上走。
阮千宿道:“江大哥說得對,虞人奎敢回天鰲城逼宮,必然是有絕對的實力,否則以天鰲城的兵防人數(shù),再加上太子協(xié)政已久,掌握實權(quán),怎么會被他逼宮,除非他擁有一件真正能威脅所有人的利器,那就是神級魂兵器?!?
“窮奇……”虞人殊喃喃道:“虞人奎難道真的……”
江朝戈想到虞人奎那張雌雄莫辯的秀麗面孔,要是一只生性淫-靡的異獸餓了萬年,醒來之后第一眼看到,不獸-性大發(fā)才怪呢。
虞人殊握緊拳頭:“若是找到飲川,離開昆侖山,我定要回天鰲城,說不定我大哥正等著我去救他。”
江朝戈松了口氣:“好,無論多少兇險,兄弟們陪你回去?!?
虞人殊感動地看了眾人一眼。
云息弱弱地說:“我不是很想去啊。”
江朝戈瞪了他一眼,他馬上噤聲。
虞人殊看著寺斯:“現(xiàn)在你肯帶我們?nèi)ボ庌@丘了嗎?”
寺斯冷冷地說:“我可以帶你們?nèi)ボ庌@丘,但是你們要答應(yīng)我三個條件。”
“你說。”
“第一,帶白澤離開昆侖山,永遠(yuǎn)不要回來?!?
“這個我們無法承諾你,若是天地之元就在昆侖山,何止白澤,所有上古異獸都會來這里,但是我們可以承諾你,會竭盡全力保護你的家園和族人。”
寺斯咬了咬牙:“好!第二,絕不能像我的族人提起我們今天的談話?!?
“可以。”
“第三……”寺斯抓了抓頭發(fā),“沒想好,想到再說。”
江朝戈笑了笑:“那么向?qū)Т笕?,請再次帶路吧?!?
寺斯重新爬到了樹上,故作兇惡地說:“先說好了,從現(xiàn)在開始若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騙我,我就把你們?nèi)拥嚼錾缴钐?,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江朝戈道:“不敢。”
寺斯把頭巾扔還給了虞人殊:“你也別太難過了,我聽人說,天鰲城的很多百姓在期待你能回去,大概他們也開始相信,你沒有殺你們的大巫吧。”
虞人殊低下頭,雙唇微微發(fā)顫。
江朝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殊,當(dāng)初是我將你帶走,我向你承諾,有一天,我要護送著你名正順地回天鰲城?!?
虞人殊反手握住他的手,沉聲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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