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窗外，連日的陰沉終于凝聚出了冰晶，雪花紛紛揚揚，從陰霾的天空中落下。
透過窗戶往下看，能看到有些年輕人走出了家門，在樓下的雪中漫步，一看就是南方人十幾年沒見過雪的模樣。
“我也準備走了，下去轉(zhuǎn)兩圈？”
馮羽拿起了衣服，她自然是不準備在這里過夜的。
“行，我讓他們收拾一下桌子?！?
陸絆也拿了一件外套，兩人下樓。
雪已經(jīng)堆積了一些，還沒有徹底覆蓋路面，但踩起來已經(jīng)有咔嚓咔嚓的清脆腳步聲，陸絆和馮羽一前一后，走在小區(qū)的道路上。
當這個時候，陸絆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異域的風景就像幻想出來的一般，遙遠而不可及。
但是，陸絆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小區(qū)其實并不吵鬧，那些在雪中游戲的人，他們的腳踩在地上沒有聲音，他們的對話虛無縹緲，整個世界如同死一般寂靜，只有雪花融化的聲音。
“這個世界正在發(fā)生變化?！?
馮羽輕聲說道。
“來自異域的污染逐漸侵入這里，又或者是被封印在此地的某些存在即將蘇醒，不管是哪一種，最后都會導致一些你不太想看到的結(jié)果。”
“我有什么辦法阻止嗎？”
陸絆詢問道。
就他個人而，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現(xiàn)代都市還是要好過隨時可能有血月降臨，怪物騷擾，蟲子入侵的世界的。
“沒有辦法阻止，這是整個世界的趨勢，你知道熱寂嗎？當宇宙中的熵無限增加，抵達最大值的時候，整個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將轉(zhuǎn)化為熱能，維持生命的能量也將不復存在?！?
“這是什么科幻小說的設定嗎？”
陸絆不解。
“雖然這個理論并不完備，但在異域，至少在我的認知內(nèi)，存在著類似于熵增的現(xiàn)象，也就是污染的擴大化?！?
“伴隨著污染的侵蝕，最終所有的理性都會趨向于瘋狂，人類將會異化成為怪物，越是和平的世界，遭受到污染之后產(chǎn)生的后果就越嚴重，這里的侵蝕程度太低了，一旦有什么變故，可能就會引發(fā)連鎖的崩潰?！?
馮羽嘆息一聲。
“你的意思是，大家的理智都很高，所以遇到那些怪物的時候，理智下降會更嚴重，所以更容易異化？”
陸絆大致理解了馮羽的說法。
在寂靜之地，知識代表污染，污染等于知識，夜之國這樣的地方，對于邪神，對于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的知識了解已經(jīng)十分深入，但希雅等人并沒有陷入瘋狂，這或許是夜之國的法師們找到了某種方式來緩解知識帶來的污染。
或者換個思路，希雅等人的認知本身就已經(jīng)因為世界的改變而產(chǎn)生了變化，對于許多怪物的存在已經(jīng)習以為常，不會受到理智的折磨。
而陸絆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沒有受到什么污染，大眾認知還在正常水準線之上，所以，一旦有什么來自異域的知識陡然入侵，就會導致迅速的侵蝕。
“你可以這么認為，那些異域大多都在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之后，找到了一些與污染共存的辦法，至于這個世界，暫時還沒有方向?！?
馮羽頷首道。
“或許......如果說，我將這些異域的知識，那些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那些邪神的知識潛移默化地在這個世界傳遞開來，是不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之后的侵蝕?！?
陸絆突發(fā)奇想。
大家都很有理智，遭遇到詭異的事件時，容易變得瘋狂，這就和平常都沒有看過恐怖電影的人看恐怖電影更容易害怕一樣。
要是大家都經(jīng)?？纯植离娪埃碇嵌蓟蚨嗷蛏僭馐艿搅苏勰?，那么當真正的詭異，怪物，邪神，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到來的時候，人們受到的影響，是不是就會小一點？
“......你認真的？”
馮羽遲疑片刻，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陸絆，反問道。
“總要試試嘛。”
陸絆覺得，這個辦法說不定真的可以。
“不過，或許的確是個辦法，想要對抗瘋狂，就首先要陷入瘋狂?！?
馮羽的輕聲呢喃，在飄雪之中被掩埋。
“既然這個世界會不可避免地改變，那至少讓這個世界提前適應一下也不錯，對吧。”
陸絆凝望天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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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加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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