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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小說網(wǎng) > 丹陽縣主 > 80、第八十章 (完)

80、第八十章 (完)

“受不受戒是我的事,與施主無關?!泵餍胨﹂_她的手,但是她卻抓得很緊,露出一種孩童一般乞求的眼神,可憐地看著他,“朱槙,你欠我的已經(jīng)還清,可是我欠你的,恐怕要用余生來償還了。你不能丟下我。還有,我現(xiàn)在頭疼,走不動路……”

她還訛上他了!

明玄知道,平日就是暗中都會有無數(shù)人跟著她,他根本不必同情她。

他堅決地甩開了她的手離開。

而元瑾躺在長椅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帶著微笑。

他果然還是繃不住的,下來救他了。他就是在生她的氣吧?不管怎么說,有了這個突破口,她就能一點點地將他的固執(zhí)土崩瓦解。

休息了好一會兒,元瑾才能站起來。

雖是夏天,但是元瑾渾身濕透,讓風一吹還是冷極了。她得回去換身衣裳,否則明天恐怕要傷風了。

他的心還真硬,竟然就這么丟下她走了!

元瑾心里抱怨,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禪房的花木里。

待她走后,竹林中才走出一個人,穿著半舊僧袍,面容英俊而儒雅。他平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走遠,眼神終于有了波瀾。

她竟然真的,將所有的人都撤去了。方才若他不跳下去救她,她是不是真的打算被淹死?

明玄看了很久,才轉身離開禪房。

元瑾今日濕漉漉的回去,卻是將寶結嚇了一跳,生怕她冷出個好歹,連忙又是燒熱水給她洗澡,又是喝驅寒的姜湯。第二日起來,摸到她的額頭并不燙,她才松了口氣。

“替我梳妝吧。”元瑾卻吩咐她,一邊揭開了被褥。

長公主竟然又要出去,寶結這次勢必要阻攔了!

她勸道:“殿下,您不能再這般了!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倘若您有什么好歹,跟著的侍衛(wèi)必定要賠命,就是您不在乎自己,也得想想他們!”

元瑾輕輕嘆道:“我心里都有數(shù)?!?

她坐到妝臺前,用檀木梳輕輕刮著頭發(fā),看著鏡子中自己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臉,她皮膚雪白,翦水秋眸,眉眼間又有一絲清冷倨傲,似乎比原來還要有幾分色氣之美。

“明玄法師今日去早課了嗎?”她側頭問。

寶結搖了搖頭,低聲說:“說是昨夜回去就傷風了,今早便罷了早課。奴婢已經(jīng)暗中叮囑人,送去了治病的湯藥。”

傷風?

元瑾眉頭輕輕一皺,他不是救起自己之后就回去了嗎,怎么會得傷風。

他現(xiàn)在身子真是差到如此地步了?那當真是她的不是了。

她可就一定要去看他了。

寺廟僧人的住處都在后院,一向是謝絕訪客的,更何況還是女香客。不過這對于元瑾來說自然也不算什么,她徑直朝院中走去。將侍衛(wèi)留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出。

普通僧人的住處自然不會太華麗,一排排的僧房,院中種著幾株棗樹,綠葉間開著細小翠綠的棗花,細細簌簌地落在地上。寺中清凈,有鳥兒清幽的鳴叫聲回蕩在山間。明玄的住處在最拐角的一間,十分小,怕是只有元瑾半個書房的大小。

元瑾站在門口,扣響了門。

里頭就傳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是小師弟么,快進來吧?!?

元瑾自然不管他說的是誰,反正他說了請進了。她推門入內(nèi),只見里面陳設也十分簡單,一張木床,一只小桌,不光放著茶杯,還供著一尊小小的佛像,藍色的煙絲絲縷縷飄逸。屋中的光線很暗,只見明玄躺坐在床上,正在喝藥,僧袍就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旁??∪莨挥幸唤z憔悴。

但當他一抬頭,看到竟然是元瑾時,表情立刻就變了。

“法師似乎不想見到我的樣子?!痹叩剿媲埃τ氐?。

明玄淡淡地道:“女施主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必前來?!?

“法師昨夜為救我,得了傷風。我自然要來看看的?!痹茏詠硎斓卣f,“這藥可還好,我記得你不喜苦,便叫人放了許多的甘草,嘗來應該就沒這么苦了?!?

明玄忍了又忍,才問:“你還想做什么?”

元瑾抬起頭,她笑道:“今日來,是逼法師還俗的?!?

說罷她站起來,手放在了腰間,解開了翡翠噤步,放在桌上,又開始解腰帶,脫下外面的褙子,里面是一件杏黃色的,薄如蟬翼的紗衣,已經(jīng)能隱隱看到褻衣,和雪白的脖頸了。

明玄的瞳孔一縮,在看到她隱約雪白的**時,他腹下就已經(jīng)一緊。

已經(jīng)完全長大的元瑾,自然要比她少女時期還要誘人,身姿姣好,肌膚如雪。

只是佛門重地,她竟如此作為,果然大膽。他閉上眼睛轉向一邊,冷冷道:“請女施主自重!在男子面前寬衣解帶,這……著實是不知廉恥?!?

“哦?”元瑾笑著坐在他床上,甚至爬到他身邊,坐到他大腿上。

她細白的手指,也放在了他瘦削的下巴上。輕輕靠近他,在他耳邊說:“那么法師,為什么不推開我呢?”

輕而熱的氣流,帶起身體的陣陣火熱。明玄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與她相反的,是自己越發(fā)的堅-硬。他無可避免的,立刻就被她所誘-惑,甚至要捏緊拳頭,才忍得住不狠狠將她抱在懷里吻她,進而要她。這已經(jīng)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哪里還有別的力氣去推開她。只怕沒有推開,已經(jīng)反將她擁入懷中,肆意親吻了。

“你自己就該自重。”他僵硬地道。

“那我自己要是不知道呢?”元瑾笑著說,她的手挑開了他的衣襟,手指如游魚一般地伸進了他的衣裳里,摸到他壁壘分明的寬厚胸膛,他突然躥高的體溫滾燙。再往下探去,果然摸到他腰間的傷口,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只能摸到微硬的傷疤,而她這些摸索的動作,無疑是一種極致的挑-逗。

在燃著檀香,供奉著佛祖的屋內(nèi),他苦苦壓抑著自己涌動的**。當她摸索到他的身體,帶起陣陣酥麻時,明玄的拳頭已經(jīng)越捏越緊,咬牙道:“你給我出去……”

“我才不出去?!彼f著,伸手捧住他的下巴,在上面印了個柔軟的吻。

而這個吻,就是一切崩潰的開始。

他終于忍不住,一把按住她的后腦,狠狠地吻了下去。緊接著一用力,將她身上僅余的衣裳也扯掉,露出雪白得耀眼的峰巒。而他翻身將她壓在了床上。

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都沒用。他就是無可避免地被她誘惑。

她就是魔,無所不在地誘惑他,他為這個魔付出了一切。而魔還不滿足。

元瑾終于得償所愿,她自然無比地配合他。她也沉淪在欲-望中,被他卷入了驚濤駭浪。但是他的需求仍然超過了她的預期,仿佛在宣泄某種情緒,又好像是壓抑不住的情潮。他的動作非常強硬,毫不留情。

她為自己這個行為痛悔不已,幾經(jīng)哀求,也沒有換來他的停止。最后她疲憊地沉沉睡去,睡在他的懷里。

他摟著她靜坐,看著在他懷里沉睡的她,粉白的面容,輕甜的呼吸。她睡得毫無防備。

大概只有到這個時候,他終于確定了,她是真的愛他的。

他輕輕摸著她的臉:說:“是你自己送上來的,不要怪我以后不放你離開?!?

而她的回應,只是發(fā)出了愜意而模糊的哼聲,轉身一側,繼續(xù)睡在他懷里,手里還抓著他的衣襟。

門再次被扣響。

明玄,或者是朱槙,扯過一旁的被褥將元瑾蓋住,淡淡地道了一聲進。

只見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身著程子衣的侍衛(wèi),在朱槙面前跪下,道:“殿下,這崇善寺……咱們還要留到什么時候,裴大人說王府有一堆事等著您處理,若是在不回去,就要火燒眉毛了?!?

朱槙嘴角輕輕一扯,道:“我的傷已養(yǎng)好,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一行人,帶著沉睡的元瑾,消失在崇善寺的僧房里。

陽光明媚,當元瑾再次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透過窗扇的光線已經(jīng)昏黃了,照得滿室金色的余暉,有種靜謐而安寧的溫暖。

她渾身酸痛,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僧房里,周圍陳設華麗而地調,看得出是在個極為富貴的地方,只是也一個人也沒有,靜得連風吹動屋檐下的燈籠都聽得見。

這是何處?

她怎么到了這里?

元瑾揉了揉太陽穴,立刻想到了一個猜測,這個猜測讓她頭痛不已的同時,臉上又浮現(xiàn)一種無奈的笑意。

果然,朱槙再怎么落魄,也絕不可能讓自己變成那樣,他留在崇善寺就是有目的的。

房子與外面隔著屏風,元瑾聽到了人輕細的說話聲。

她勉強支撐著站起來,走到屏風旁邊,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站在朱槙面前,恭敬地說:“……顧珩的確厲害……您又在養(yǎng)傷,我們不敢叨擾……營山的總旗已經(jīng)被抓了……”

“知道了?!敝鞓曋皇钦f,“你先下去吧?!?

陌生男子拱手退下后,朱槙才說:“你要聽到什么時候?”

看來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醒了。

元瑾從屏風后走出來,看到朱槙裝束仍然未變,還是著一襲半舊僧袍,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樣,與剛才強勢的朱槙判若兩人。她道:“殿下既把我?guī)У竭@里,總得告訴我這是何處。寶結若晚上沒找著我,是會著急的?!?

“你冰雪聰明,猜不出這是哪里?”朱槙只是問。

其實元瑾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應當是太原那個真正的靖王府。

她向他走過去,問道:“殿下怎么扮成和尚了,當真是想引我上鉤?”

“引你上鉤?”他冷淡道,“想得美,我本就在崇善寺養(yǎng)傷?!?

當時朱槙知道救元瑾勢必兇險,其實已經(jīng)安排了人接應。他掉落入黃河后不久,就被自己的親信救起來。只是那時候的他的確是命懸一線,別說出來奪皇位了,就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親信知道他此刻病情危重,連忙將他送往崇善寺。

崇善寺中有個老僧人,是不出世的圣手。當年他看破紅塵,遁入空門,還是朱槙將他安置于此處。所以朱槙一直留在崇善寺養(yǎng)傷,并且剃了關頭裝成一個僧人,以混淆別人的視線。同時將自己原來的部下暗中聚集起來。

山西本來就是他的大本營,很多將鄰都是他的舊部,聚集勢力非常容易。

元瑾笑瞇瞇地朝他走過去:“殿下就別誑我了,你若只是養(yǎng)傷,何須裝得這么像,還需要做什么早晚課,劈柴挑水的。你就是在生我的氣,所以不理我,對不對?”

她走到他面前時,又徑直坐到了他懷里,仍然像剛才那樣,掐著他的下巴問:“你為何生我的氣,之前明明是不氣的。讓我猜猜,你查到了黃河決堤是白楚所為,便覺得是我的算計在里面。終于徹底對我死心了,是嗎?”

朱槙摟緊了她的腰,垂眸看著她的臉:“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到什么原因?”

這難道還不夠么……

“方才,我的湯藥中,你給我下藥了吧?!敝鞓暲^續(xù)說。

即便是她引誘他,他也不會這么難以自持。只有一個解釋,她在藥里面動了手腳。

“我沒有。”元瑾眨巴著眼睛,她怎么會承認。

“還不認?你以為我若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會胡亂冤枉你么?!敝鞓暶家惶?,眼神冷峻起來,這有點像他平日要責問人的樣子,元瑾看得有些心虛。

“哦?!痹f著,想從他身上站起來,“既然殿下不信我,那還有什么說的?!?

但放在她腰間的手卻桎梏得緊緊的,她連起身都做不到,更遑論離開。

元瑾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里面有力的心跳聲。他是比以往瘦了,但還是鮮活的,健康的。她將他抱得緊緊的。喃喃著:“朱槙,你怎么能這么對我。為什么活著不回來找我,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她終于完全置于他的氣息和懷抱中,有些委屈地說:“你還一直不理會我,你知道溺水多難受嗎?”

朱槙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發(fā),他說:“難受你還往下跳,不想活了嗎?”

“可是你不理我?!?

“我需要思考?!敝鞓暯K于說,“其實你做這些事,我很高興。我終于確認了一件事?!?

元瑾側過頭看他,竟然看到他的目光,同以往一樣的溫和,她不由地好奇:“你確認什么事了?”她突然感覺到,就是因為確認這件事,朱槙才終于轉換了態(tài)度。將她帶來靖王府,便是徹底地暴露身份了。

“不重要了?!彼α诵?,“你不報家仇了?”

元瑾埋在他懷里,搖搖頭:“家仇已經(jīng)報完了,剩下的是我欠你的,朱槙,接下來你休想拋下我去別處?!?

“好啊,那以后你便休想離開我了。就是你想離開,我也不會放你走?!彼┫律碓谒呎f,最后這句話的語氣加重,若說是誓,倒不如說是如影隨形的詛咒,“薛元瑾,你記住了嗎?”

她心中卻倍覺甜蜜,點點頭靠他更近。

兩個人就這樣躺著,夕陽的余暉籠罩了屋子。她不再心中不安,不再心緒不定。貼著她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就是一切堅實的力量來源,她知道在他懷里,她什么都不必擔心,他永遠都會保護她。

過了很久,元瑾又問道:“你什么時候放我回去?”

“不知道,也許十天,也許半個月,也許不會放你。不過你可以傳信給你的侍女,免得她們到處找你?!?

“其實山西就是你在作亂吧?”

“嗯?!彼麤]有絲毫隱瞞。

“那你為何不回來重奪皇位?”

他沉默后說:“我在等時機?!?

“那你等到了嗎?”元瑾笑著問。

“不想等了?!敝鞓曊f著,低頭親了她一口,“不過元瑾,你弟弟這輩子別想踏實了?!?

元瑾笑了起來:“朱槙,其實我知道,你向來想要的東西就不是皇位。對不對?否則早在很久前,皇位就是你的了。”

“那我想要什么?”朱槙淡淡道。

元瑾就跪坐起來,將手放在他的肩上,又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看到他的眼眸亮起來。

所以她微笑著,再次投入他的懷抱中。

夕陽美好得像一場華麗的夢境,暖洋洋的金色,溫柔而繾綣,揉盡這世間的一切柔情。

至德三年,周賢帝劃山西、陜西東部,河南北部部分地區(qū)為靖王朱槙封地,統(tǒng)轄邊疆九鎮(zhèn),以御外敵。同年四月,靖王清掃邊疆,收復襖兒都司部,擴大帝國版圖。史無前例,周朝達到疆域最廣的朝代,靖王名聲空前絕后,一時無雙。

同時,周賢帝任用賢臣白楚、徐賢忠、張世林等人,開創(chuàng)‘賢德之治’,改善民生,發(fā)展生產(chǎn),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yè)。盛世空前,萬國來朝。

兩人將周朝推到繁榮的頂端,史稱周賢帝與靖王為“至德雙雄”,百世流芳。

周賢帝一生無子,過繼嫡姐薛元瑾與靖王之長子為太子,于至德二十五年繼承皇位,史稱周景帝。景帝一生離父,養(yǎng)于賢帝身側,自幼聰慧過人,天資不凡,后為千古名君。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時間,苦了你們了。

其實靖王當皇帝并不是一個好選擇,因為元瑾始終不是趙長寧,她無法與靖王在朝堂上并肩作戰(zhàn)。一旦靖王登基,她就只能退居二線,身處后宮。這對于元瑾來說也是很痛苦的。倒不如靖王仍然是靖王,而元瑾是長公主,這對于元瑾來說才是最安全的感情。

還會有個番外,寫一下兩人與聞玉的事。本文就he啦~

其實完結得并不算倉促,因為主沖突的確都已經(jīng)解決了,寫得長也只是拖泥帶水。

如此,期待與大家的下次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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