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一名男子,身著一襲銀白的錦袍,宛如暗色中最亮的剪影,他的面容隱匿于一張獠牙鬼面之下,只留下一雙銳利的眼眸,閃爍著不屈與決絕的光芒。
他的步伐略顯踉蹌,白袍衣襟透出斑斑血跡,顯然剛剛發(fā)生了激戰(zhàn)。
緊隨其后,是幾道如影隨形的身影,他們身著夜行衣,面容冷峻,步伐矯健,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天昏地暗下,他們的刀刃閃爍著寒光,每一步都透露出緊迫與殺意,誓要將前方的獵物置于死地。
面具男子雖負傷前行,卻迎刃有余。
雷鳴電閃間,那冰涼的雨點砸在鳳傾歌的身上,刺激著她的感觀,原本重傷暈迷的人抬了抬眼,身體直接被瘋馬甩飛了出去,意外地落入到了一個強壯有力的懷抱中。
陸離塵帶著久違的激動,“阿傾……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能趕在你入京前與你相見,是不是老天也舍不得這樣的你,英年早逝?!?
鳳傾歌恍惚間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劃過,暴雨瘋狂地砸在她的臉上,看不清楚環(huán)抱著她的男子是誰,只見一張獠牙鬼面。
顧不得重生的驚喜與恍惚,眼見身后射來的箭雨,她急忙提醒:“閃開,箭上有毒,他們是死士,不達目地不會撤退?!?
“緣份,追殺我的人也是死士?!?
“那我...可要謝謝你...”她一噎,一張嘴說話雨水就混著喉嚨噴涌而出的毒血,嗆得她快要窒息。
“倒也不必,萬一逃不掉,黃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不會寂寞?!?
他是誰?
前世這個時候,并沒有遇到他,難道是此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原本的軌跡,導致她的命數(shù)發(fā)生了改變,所以她重生了?
心中莫名跳出了這個猜想,卻又覺得荒唐??墒撬懒?,又重生了,難道就不荒唐,怪異嗎?
一前一后兩撥黑衣殺手,將兩人前后夾擊。
面具男子冷靜地看著兩方圍追堵截的殺手,抬手一揮:“給我殺..”
他說的格外淡定,原來還有些疑惑的兩方殺手同時出手,殺紅了眼,眼見持弓箭的殺手強壓另一撥殺手。
廝殺間。
咻得一聲,一只箭射穿透了面具男子的肩胛骨,他吃痛低吟一聲,緊接著便被人踢了一腳,兩人踉蹌倒地。
閃躲殺手間,他還肆意地笑,好像吃到糖的孩子,問:“咱們像不像對同生共死的亡命鴛鴦?”
這人到底會不會掐重點。
危機時刻,萬幸流云和滄陽率先趕到。
活著的幾個殺手還在互相拼殺,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滄陽一行人從背后用弓弩射殺。
鳳傾歌口中不斷有黑血涌出,滿臉痛苦。
面具男子強撐身體站起身,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她,只見他左手持劍望向流云和滄陽他們。
流云率沖了過來,與面具男子對峙。
鳳傾歌見狀拉住他,提醒道他中了夢蘭幽傷,若沒有及時在一柱香內(nèi)服下解藥,便會血氣逆流,七竅流血而亡。就算及時服下解藥,半月內(nèi)也不得動用內(nèi)力,否則內(nèi)力盡失,淪為廢人。
夢蘭幽殤之毒,千金難求,卻舍得用在箭雨上,鳳輕宇當真是卸磨殺驢,半點不顧及兄妹之情。
是啊..前世,不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嗎?
當初,她就是這樣落入鳳輕宇的設好的棋局中,從此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
面具男子眼尾高挑,晦暗不明的眸子閃過一絲極為隱秘的遺憾,牽住她的大掌一松,張口帶著幾分埋怨: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女人,怎么不早點說...枉我替你擋箭?!?
鳳傾歌沒有理會他的抱怨,她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提防一二。但她心里能感覺得出來,他對自己并無殺意,甚至內(nèi)心令她有種莫名地熟悉感。
流云疑惑的盯著面具男子,打著眼神官司。
“他不是刺客?!?
“你的人來了..我先走了?!?
面具男子捂住肩膀準備離開。
“喂!你是誰,為何救我...我們是不是認識?”
“我們還會見面的,長公主殿下?!?
背對著她招了招手,隨意得很。
鳳傾歌微微怔,這人竟知她身份。
“夢蘭幽傷的解藥,需要夢蘭花的根做藥引,它一般生長在懸崖峭壁處。
不管怎么樣,都是你的出現(xiàn)拖住了死士片刻,才令我的人及時趕到,欠你一條命,若有需要可來長公主府找我?!?
面具男子呼吸一滯,好似被人掐住了心臟。
他停頓了一下,還是選擇走了。
阿傾,若有一天,你知道,我是你仇敵之人的血脈,你當如何?
“放心,我死不了。倒是你,此時此刻進城,說不定比我先走一步,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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