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還要一些?!彼焓謱⒉璞K遞給她,田青憐抹了抹眼角,又出去倒了一杯。
終于舒服了許多,她歪到她身邊,軟綿綿得沒力氣,“乳娘,這茶真好喝,什么做的。”
田青憐咬著唇?jīng)]說話,好半晌掰正了她的身子:“我加了藥的,還有晚膳時的湯里,我也加了藥了?!?
她說得鄭重其事,金月怔住了,良久,沖她虛弱地一笑:“乳娘,不要同我開玩笑?!?
田青憐垂著頭抹淚:“是真的,我昏了頭了,為了能讓你留住侯爺,我急得抓心撓肝……這藥是我早就買了的,上次晚膳時就已經(jīng)加在湯里了。只是那次侯爺突然說要帶你逛夜市,我慌忙給撤了下去。我想著他若能好好待你,這樣一點點親近著相處,總比我這法子好。可是……一次又一次,我快急死了,你們就是沒一點進展。”閉了閉眼,“小姐,你罵我吧……”
金月愣愣地盯著她,實在沒辦法相信她的話。
等了半晌都沒聽到她一句回應(yīng),田青憐慌忙抬頭,她又怔怔地出了神。使勁搖了搖她的肩膀,差點大哭出來:“小姐,這可怎么好。藥勁還沒過去?”
她的眼淚刺得金月一陣心疼,撲進她懷中:“乳娘,是我不好……可是,你不要就這樣把我推出去,好不好?我們一起好好的生活,我們相依為命,不是也行嗎?”
“傻話,什么叫和我好好的生活?!?
金月抬袖擦拭眼淚:“侯爺不喜歡女人的,若不是你下了藥,他如何會變成這樣……乳娘,你知道么,今日若真讓你如了愿,我們?nèi)兆硬恢獣兊迷鯓悠D難?!?
田青憐沒聽懂她的話:“什么意思?”
“乳娘。”金月坐正了身子,想看她,到底心虛氣短,緩緩垂下眼睛:“我已經(jīng)不是處子之身?!?
田青憐愣了一瞬,揚起拳頭狠狠錘了她一下:“你混說什么,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一陣酸澀涌了上來,金月吸了吸鼻子:“是澄硯,婚前半月,在我的書房里。”
田青憐嗷了一聲倒在床邊,半晌沒返過氣來。
金月嚇得直哭,慌忙給她撫胸口,又拿了水來胡亂灌了一通。
田青憐直著眼睛滑到地上,好半晌大聲哭了出來:“我的天爺呀,叫我怎么過。這個天殺的林澄硯,我恨不得掐斷他的脖子?!?
“乳娘,乳娘?!苯鹪戮o緊摟著田青憐,“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田青憐喊了幾聲,到底停了下來。腦袋昏沉沉地脹痛,開始后怕自己的話被院中的侍女聽了出去。
努力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走過去將房門關(guān)緊,又虛飄飄地踱回來,紅著一雙眼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苯鹪鲁橐艘宦?,“乳娘你別罵他,是我自愿的?!?
“什么自愿,你真是昏頭了?!碧锴鄳z又激動起來,胸前急劇地起起伏伏,“這個沒良心的小畜生,老爺好心收養(yǎng)他這么些年,他竟然干這下作的事情,你,你……你叫我怎么說啊?!?
“乳娘,你罵我吧,是我不要臉,竟然喜歡自己的弟弟。”
田青憐摟著她又是一陣猛錘:“你怎么這么不省心……怪我,都怪我,夫人去的早,將你托付給我,我卻沒好好看著你?!?
“乳娘我知道錯了,我會忘了他,我會努力忘了他?!苯鹪绿鹧劭此?,雙眸中一片水霧迷蒙,“這根本沒有結(jié)果,我知道。乳娘,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答應(yīng)你,往后將他藏在心里,永遠不讓他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
田青憐錘了錘霍霍跳疼的額角:“你自己的話,自己記住了……不行,得想想法子?!彼蝗挥痔似饋恚拔颐魈斓盟庝伩匆豢矗冒堰@一宗瞞過去?!?
“乳娘。”金月牽住她的袖子,沖她搖了搖頭:“如若真走到了那一步,我不想騙他。”
“你真想要我的命啊?!碧锴鄳z捧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滴落下來。
金月?lián)е?,下巴靠在她的肩頭,聲音里是酸澀的堅定:“乳娘,侯爺不會喜歡我的,或許真要讓你傷心一輩子了……其實,當初正是因為知道他是斷袖,我才同意嫁過來的。我過不去心里那個坎,也不想白白耽誤一個正常的好男人……我和侯爺很般配是不是?!?
田青憐哭得更大聲了。
金月輕輕抵著她的肩:“乳娘別傷心,我想清楚了,我會忘了澄硯。從今往后,我好好待侯爺,即使他永遠接受不了我,我也一輩子留在謝府,做好謝家夫人的本分。如若他真的轉(zhuǎn)了性子,我不想瞞著他過去的事情,給他,也給我自己的心一個交代。乳娘,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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