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在他身后,炸上天空的泥土和碎石,如同夏日里一場暴雨,連續(xù)不斷地砸下,塵土飛揚。
然而,揚起的塵土,在朝艾輝方向擴散時卻仿佛遇到一堵無形之墻,寸步難進(jìn)。氣流激蕩翻涌回去,再次掀起塵土,飛得更高。如灰色怪物張牙舞爪,遮蔽半邊天空。
又如同妖異的灰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飛舞。
又如舞臺上灰色幕布,等待著拉開。
一個猙獰丑陋的怪物,安靜地等待出場,還是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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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激烈不休的戰(zhàn)場,此刻卻是異常安靜,不,是像死一樣的安靜。
無論是天葉部元修,還是明光血修,都停下來。所有人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怪物,忘了說話,連那血修身下驍勇的明光虎,此時都異常安靜。
徐靖嘴巴有些發(fā)干,喃喃失語:“那是什么?”
巨大的身形宛如漂浮在半空的一座小山,金屬光澤的鱗甲在烈日下閃動耀眼刺目的光芒。杏仁狀的瞳孔好像失去焦距,可如果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心神不自主被吸引吞噬,那里面是深淵。如同瀑布的黑色長發(fā)垂在腰間,就像一根根筆直而尖銳的鐵絲。指爪如鉤,形如匕首,危險而致命。
荒獸嗎?
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不遠(yuǎn)處的肖不遇,頓時一怔。
肖不遇那是在顫抖嗎?
徐靖定睛細(xì)看,他確定自己不是眼花,肖不遇似乎正在忍受某種強烈的痛苦,身體微微顫抖。他的目光下意識掃過戰(zhàn)場,駭然發(fā)現(xiàn)明光血部無論血修還是血獸,都在顫抖。
這是
徐靖忽然想起一個傳聞。據(jù)說血修在面對比他們等階更高的存在,會本能的臣服。
更高階更高階血獸?難道是獸蠱宮秘密培養(yǎng)的新血獸?
徐靖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謬,肖不遇是明光血部部首,在整個神國毫無疑問是最頂尖的存在。比他等階更高的血獸,莫非神獸不成?
怪物一動不動像尊雕塑。
徐靖雖然搞不清楚這玩意到底是什么,但是對方流露出的危險氣息,卻讓他不敢有絲毫輕慢。怪物身上濃郁的血靈力,就像夜晚中太陽那么醒目。徐靖迅速把怪物劃分到血修的陣營,不知道肖不遇他們?yōu)槭裁捶磻?yīng)這么奇怪,但這無疑是最好的攻擊機會。若是等血修們反應(yīng)過來,和怪物聯(lián)手,那今天他們就別想活著出去。
體內(nèi)的天元力輕輕撥動,其他隊員立即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天葉同根而生,心意相通。他們還做不到傳遞復(fù)雜的信息,但是一些簡單的暗號卻并非難事。
攻擊準(zhǔn)備!
“殺!”
徐靖森然低喝,恍如驚雷,打破死寂。
二十位天葉元修同時周身泛起淡淡斑斕的漣漪,他們的身形陡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們出現(xiàn)在怪物的四面八方,每個人手上都亮起五顏六色斑斕的光芒。他們同時放出殺招,妖異斑斕的光芒在烈日下都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尖銳的爆音,宛如突如其來的怒濤,震顫四野。
二十位大師同時出手,這樣的場面可是難得一見。
徐靖對這次的突襲滿意至極。
明光血修還像木樁子一樣沒反應(yīng)過來,那個怪物也像木樁子一樣沒反應(yīng)過來
嗯?
徐靖忽然覺得哪里有點不對。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知道哪里不對。各種形狀斑斕耀眼的光華,眼看就要擊中怪物,可是怪物依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yīng)。
無論野獸和人類,面對危險都會本能躲避,絕對不會一動不動。
不過,想到二十位大師同時出手,這樣的攻擊強度,除非是宗師,徐靖不相信誰能擋下來。
錚!
令人牙酸的聲音刺入耳膜,就像尖銳鋒利的小刀在鐵皮刮動。
最前面的一根斑斕光箭突然頓住,它仿佛撞上一堵無形之墻。緊接著,其他各種形狀的斑斕光華紛紛停頓在怪物周身三丈處,不得寸進(jìn)。場面看上去怪異至極,怪物周圍漂浮形狀各異的斑斕光芒,有筆直的光箭、形如柳葉的光刀、盤旋纏繞的光球、像蛇一樣纏繞光帶等等。
它們都泛著五彩斑斕的光芒,看上去說不出的妖異。
徐靖的臉色大變。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忽然,光華籠罩之中的怪物,那雙渙散沒有焦距的眼睛,開始收縮。眼瞳中央恍如黑色深淵的黑色部分,一點猩紅悄然亮起。
猩紅如血泛開,在怪物的眼睛中蔓延。
徐靖忽然發(fā)現(xiàn)怪物背后垂下的長發(fā)輕輕擺動,如晚風(fēng)拂柳。
從未有過的危險感,如同突然出現(xiàn)的烏云,籠罩他心頭。
他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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