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兩個身影在高空飛行,猶如兩只大鳥。他們的速度并不快,這更利于他們俯瞰地面,搜尋地面的目標(biāo)。
可惜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依然一無所獲。
“傅部不會真的已經(jīng)死了吧?”
“十有八九吧,那一招只有我們會吧。”
“那可說不定,前兩天不是就有更嚇人的自爆嗎?和咱們一模一樣!大人說那是赤瞳的死種魔念,據(jù)說只要見過一次,就能模仿。”
“有沒有那么邪門?說得我心里都發(fā)毛!”
“可不是,上古魔神啊,說不怕都是假的?!?
“赤瞳到底長啥樣?大人也不說清楚點(diǎn)。連模樣都不知道,咱們怎么找”
在這么高的地方,眼睛長時間盯著地面,很容易感到疲倦。他的語氣透著不耐煩念叨著:“干嘛?有話說話。我難道說錯了?赤瞳鬼知道長什么樣,怎么找?大海撈針也就罷了,大海撈針還不知道針長什么樣讓人怎么撈”
“那是什么?”
同伴的輕呼讓他精神一振,連忙停止念叨問:“在哪?”
“正前方?!?
正前方?
今晚月色皎潔,高空萬里無云,視野非常出色,很快便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一團(tuán)黑色陰影籠罩在月色之中,由于距離比較遠(yuǎn),他們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能確定的是,那不是人類,它的體積顯然比人類要龐大許多。
“是荒獸嗎?”
“過去看看。”
自打血災(zāi)之后,荒獸的數(shù)量銳減。尤其是那些實(shí)力強(qiáng)悍的荒獸,更是稀少,它們仿佛對危險有天生的直覺,紛紛跑到蠻荒更深處。
血災(zāi)無疑是一場災(zāi)難,也是戰(zhàn)爭的序幕。連續(xù)數(shù)年的戰(zhàn)爭,帶走了無數(shù)生命,卻大大刺激了元力的發(fā)展。強(qiáng)大的壓力之下,各種新的絕學(xué)、更有效率的修煉方式,如雨后春筍般不斷涌現(xiàn)。元修的整體實(shí)力水平比血災(zāi)前提高一大截。這一點(diǎn),從迅猛增加的大師數(shù)量就能看出端倪。
曾經(jīng)的荒獸是元修們的噩夢,如今的元修,才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兩人對自己的實(shí)力很自信,但是出于謹(jǐn)慎,還是保持警惕。隨著距離拉近,他們逐漸看清楚目標(biāo)。
如同小山般的身體,背對著月亮,整個身體大半都籠罩在陰影之中。陰影的邊緣泛著一圈亮光,就像泛起的水波粼粼,那是鱗片反射月光。
“是荒獸,好像是猿類,分辨不出來是什么品種?!?
荒獸的品種數(shù)不數(shù)勝,同一類荒獸繁衍進(jìn)化道路不同,也會造成它們個體間極大的差異。許多荒獸只有在死后,才會被人們命名分類。
反正是荒獸,兩人放松下來,隨即有些疑惑。
“奇怪,這個地方怎么會有荒獸?”
話音剛落,漆黑的陰影中,緩緩亮起兩道暗紅的光芒,它睜開眼睛。
“小心!”
強(qiáng)烈的危險感瞬間籠罩兩人,此時的他們就像炸毛的貓。兩人的反應(yīng)極快,配合默契無間,身影乍分,朝相反的方向激射散開。
沐浴在月光之中的龐大身影沒有動,陰影中的血目紅光逐漸暗淡,重歸于黑暗之中。
散開的兩人呈掎角之勢,他們神情凝重,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怠慢松懈。剛才那一瞬間如芒在背之感,讓他們明白,眼前這個大家伙充滿危險。
如同雕塑般的身影動了一下。
咔,骨頭的聲音。
它抬起頭,動作很慢,遲緩得就像剛剛睡醒的老人。緊接著它伸了伸胳膊,骨頭的咔咔聲響成一片,讓人懷疑幽冷的鱗片之下,是布滿鐵銹的金屬骨骼。
它旁若無人地活動身體,噼里啪啦的骨頭聲,好像在炒豆子。
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不知不覺爬上兩位天葉部隊員額頭,空氣幾乎凝固,兩人神情緊張。目標(biāo)越是從容,他們愈發(fā)感受到壓力。
一頭荒獸會給他們帶來壓力?在今晚之前,倘若有人這么對他們說,一定會被他們視作侮辱。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還有一絲驚懼。
都是源自大師之光的天葉部隊員同根而生,他們心意相通,有著外人難以想象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語,兩人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
其中一人伸出手掌,五行元力宛如藤蔓糾纏延伸,化作一把流光溢彩的長弓。他神情冷然,吐氣開聲,弓開滿月,弓弦上三根箭矢蓄勢待發(fā)。
另一人身形忽倏消失。
咚!
弓弦雷動,聲如霹靂,三道流光離弦激射而出,在半空如花瓣綻開,劃出三道飽滿而曼妙的弧線,目標(biāo)赫然是怪物的腦袋、心臟和下身。
另一個方向同伴恰好掩殺而至,他雙手各握一把斑斕光刃,殺機(jī)凜然。
他此時距離怪物不足五十丈,他終于看清楚籠罩在陰影中的怪物面目。當(dāng)他看到怪物的眼睛,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生出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那是一雙清澈漠然的眼睛,杏仁狀的瞳孔,沒有任何溫度,非常平靜。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大海,深沉而波瀾不驚的大海,就像那樣的平靜。
下一刻,他的視野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