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林傳出一聲劍鳴,它們開始緩緩旋轉(zhuǎn)。
劍林周圍密不透風的血珠仿佛受到無形力量的催動,也隨之緩緩轉(zhuǎn)動。
宛如星河斗轉(zhuǎn),宛如群星拱月。
難以形容的浩瀚氣息,像漣漪般泛開蔓延,渾圓剔透的血珠表面泛起一絲絲細密的波紋,就像被風吹皺的湖水。
絲絲縷縷淡淡的黑煙,從血珠表面開始散發(fā)升騰。
黑煙很詭異,剛剛冒出就消失不見。數(shù)量如此眾多的血珠,產(chǎn)生的黑煙,竟然無法形成一道煙幕,和剛才遮天蔽日的血色煙霧比起來仿佛另一個極端。
血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有的徹底化作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的血珠卻剩下一團銀色微光。
小的微光細若沙塵,實力差的甚至肉眼難以分辨。大一點的微光,大約米粒大小,散發(fā)著柔和的微光。
稀稀落落的光點,和剛才規(guī)模驚人的血色星河比起來,實在寒酸。
但是柔和而純正的氣息,和剛才香甜詭異的氣息,迥然而異。
一聲悠揚的劍鳴從黑色劍林響起。
大大小小的光點,聽到劍鳴,就像聽到號令的士兵,齊齊朝劍林涌去。
一萬多把黑劍構(gòu)成的黑色森林,就像一個吞噬萬物的虛空,吞噬著大大小小的光點。飛入劍林的光點,迅速被黑劍吞噬。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什么煙霧,什么血雨血珠,什么光點,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不見,只有那片懸浮在半空的黑色劍林。
黑色劍林微微顫動,分崩瓦解,它們化作一道游龍,四周盤旋一番,這才重新回到風車劍。
目睹這一幕的人,恍惚有一種錯覺,這些黑劍就好像意猶未盡沒有吃飽的野獸,四下巡視一番找不到新的獵物這才悻悻而歸。
哚哚哚!
如同雨打芭蕉,黑劍重新插滿劍塔。每一把黑劍的位置,和剛才分毫無差。
四周安靜極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端木黃昏瞪大眼睛,眼珠子就好像會隨時掉在地上,這是什么鬼?
昆侖天鋒呆若木雞,這、這個是什么劍術(shù)?怎么一點都看不懂?
艾輝的表情尷尬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情況。眼角余光瞥見師雪漫小手掩嘴,滿臉的驚愕和無法置信,他又覺得心中暗爽,輕咳一聲準備說一句很有氣勢的話:“那個”
忽如其來的聲浪突然響起,把艾輝嚇一跳。
震天的歡呼聲響徹防線。
艾輝露出笑容,朝一臉激動的石志光做了出發(fā)的手勢。
風車劍,出發(fā)!
神靈營地此時一片死寂,將士們一臉灰敗。幾名神祭倒在血泊之中,有的睜大雙眼,有的滿臉駭然,但幾乎都氣息斷絕,只有一名神祭還留著一口氣。
為了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和控制煙花鎖,這幾位神祭挑選出來,在煙花鎖上面留下他們自己的魂魄烙印。
煙花鎖被破,他們當場受到反噬,生機斷絕。
唯一存活的神祭,臉色蒼白,瞳孔渙散,神情迷茫而恐懼,歇斯底里一樣反復(fù)念念有詞。
“陛下,是陛下”
一片死寂之中,他的聲音是如此清晰,全營可聞。
未知的恐懼在蔓延,營地開始騷動,將士們的神情開始變得奇怪,疑惑、恐懼
啪。
一只戰(zhàn)靴踩在神祭的腦袋上,神祭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爆裂,歇斯底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賀南山面沉如水:“妖惑眾,其罪當斬!”
他的目光凌厲,緩緩掃過全營,目光所過之處,將士們紛紛低下頭顱,滿臉羞愧。
賀南山冷哼道:“倘若陛下在,就剛才你們那丑樣,定然砍了你們的腦袋!”
大家臉漲得通紅,更是羞愧。
賀南山面色稍霽,眼中閃過厲色:“敵人將至,全體備戰(zhàn)!”
眾人抬頭,剛才的畏懼和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戰(zhàn)意昂揚轟然應(yīng)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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