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虞我詐的斗爭陰謀,令人身心俱疲。他渴望與血修戰(zhàn)斗,而不是卷入內(nèi)部斗爭的漩渦,天心城最近的行徑,他感到失望。
昆侖天鋒用力點頭:“嗯!”
翡翠城今天是陰天,沒有了熾白的陽光,涼爽異常。翡翠城的居民,卻無心享受難得的天氣,城內(nèi)戒備森嚴(yán),氣氛凝重,街道空蕩蕩不見一人。
高空深處,兩個身影在對峙。
狂暴的金風(fēng),在進(jìn)入兩人四周方圓百丈之內(nèi),立即變得安靜柔順,這里就像另外一個世界。
岱綱打量著面前的樂不冷,笑道:“嗯,年輕了不少,就是樣子怪了點?!?
如果熟悉樂不冷的人,看到他此時的模樣,一定會大吃一驚。原本的樂不冷,身形枯瘦,滿臉皺紋,就像一個操勞土地的老農(nóng)。如今卻如同三四十歲,臉上皺紋消失,身形也挺拔,只是眉眼間的桀驁和偏執(zhí),沒有變化。年輕時的樂不冷容貌也只是普通,但是那股別人模仿不了的娟狂偏執(zhí),讓他擁有一種透著另類、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他周圍被一個比他身形稍大的透明氣泡包裹。
樂不冷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自己周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老夫竟然返老還童了”
然而不過片刻,他便回過神來,搖頭:“不過是具臭皮囊,沒什么了不起。這力量”
他眼中陡然暴綻精光。
岱綱饒有興趣問道:“怎么?有何特別之處?來,說說你這次修煉的情況。”
樂不冷也不推辭,干脆利落應(yīng)道:“好!”
“我離開天心城之后,就決定來找你。走在半路上,我忽然明白,以我當(dāng)時的狀態(tài),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我就決定搏一把。我覺得滅宗火還是不錯的,應(yīng)該能對你構(gòu)成威脅,就想著怎么在這條路繼續(xù)走下去??墒俏耶?dāng)時的身體,無論血肉筋骨,全都經(jīng)歷滅宗火淬煉到極致。如果繼續(xù)在這條路走下去,如何才能更進(jìn)一步?”
岱綱的語氣有些佩服:“你想到了?”
在這方面,他對樂不冷一直相當(dāng)佩服。這家伙就是個瘋子,一個聰明絕頂、能夠做出任何瘋狂事情的瘋子!
樂不冷嘿然,他沒有掩飾自己的得意:“當(dāng)時我正好路過一條小溪,小溪清澈見底,溪水甘甜清冽,真是絕美之水。我當(dāng)時忽然冒出一個問題,如此甘甜的溪水,是最純凈之水嗎?肯定不是。我忽然腦子一跳,那金烏之火呢?可是最強之火?然后我就想,我的身體被太陽火淬煉到極致,金烏之火已經(jīng)無法淬煉我,那我能不能來淬煉金烏之火?”
饒是岱綱身為宗師,聽聞此,也不由聳然動容:“金烏之火是天下至陽至剛之火,論霸道無出其右,你竟然想去淬煉金烏之火?”
樂不冷非常享受岱綱的驚訝,抬了抬眼皮傲然冷哼:“那又如何?如何淬煉不得?天下萬物,何曾有極限邊界?人太陽亙古長存,人生何其短暫,渺小若微塵,哼,那又如何?可敬之學(xué)之,豈可畏之懼之?我欲煉之,那就煉之!”
一席話說得斬釘截鐵,豪氣萬丈。
然后他想了想,補充一句:“肯定不容易,想辦法就是?!?
岱綱哈哈大笑,他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笑罷慨然贊道:“論心氣,樂不冷天下第一!”
他有些惋惜:“可惜無酒,此當(dāng)浮一大白!”
樂不冷冷笑:“你的酒量,浮不起?!?
岱綱也不生氣,道:“說說你是怎么淬煉金烏之火的?”
“好!”
樂不冷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恢復(fù)認(rèn)真。樂不冷很清楚自己的優(yōu)點和缺點,他的優(yōu)點是夠大膽、夠瘋狂、路子夠野,而在修煉理論方面,比之岱綱差得遠(yuǎn)。
他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不解之處,希望岱綱能夠幫他解惑。
“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想淬煉金烏之火,那首先需要足夠的數(shù)量。我就開始吸收金烏之火,越來越多,很快就達(dá)到我身體承受的極限,我無法在聚集更多的金烏之火。我第一個想到的辦法,是壓縮體內(nèi)的金烏之火。金烏之火確實很霸道,我嘗試了很多辦法,都沒什么效果。這條路走不通,我就想到另一個辦法。我就開始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金烏之火,讓它們形成一個漩渦。這個方法效果很好,很快我周圍就匯聚了很多的金烏之火。但是沒過多久,我發(fā)現(xiàn)無法再吸收金烏之火。后來我發(fā)現(xiàn)”
樂不冷說得很仔細(xì),娓娓道來,修煉的每個細(xì)節(jié),包括當(dāng)時他是怎么想的,沒有半點隱瞞。
岱綱聽得同樣很仔細(xì),時不時會插一兩句,提出問題。
兩人越說越興奮,時而皺眉苦思,時而手舞足蹈,激動時擊掌贊嘆,暢快時相視大笑。
他們就像互相信任的師兄弟,或是相識多年的知己好友,誰也看不出來,他們是生死仇人,是交手一生的命運宿敵。
他們生死相搏,他們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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