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近導(dǎo)致視野完全被寬背蝠魚占據(jù),看不到天空,塔炮手們仿佛置身于黑色的驚濤駭浪之中,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
他們的額頭汗珠密布,背上早就濕透。雖然努力保持鎮(zhèn)定,但是臉色蒼白,有些人不時地舔嘴唇。
陣地對面,莫少軍看著部下距離鎮(zhèn)神峰越來越近,他心中升起強(qiáng)烈的不安。鎮(zhèn)神峰太安靜!不正常!寬背蝠魚竟然沒有遭受任何抵抗!
對方的信心如此強(qiáng)烈嗎?難道不怕玩火自焚嗎?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地火塔炮,也無法阻擋寬背蝠魚!
可是,為什么自己心中會如此不安?
莫少軍嘴角的笑容消失,額頭浮現(xiàn)汗珠,他情不自禁攥緊拳頭,渾然不知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瞪大的眼睛不敢眨動,唯恐錯過任何細(xì)節(jié)。
一百丈!
“殺!”
胖子的聲音異常低沉,甚至透著一絲陰冷,但是落在接近崩潰的塔炮手耳中,卻不啻于一記驚雷。
幾乎下意識,所有的塔炮齊聲轟鳴!
驟然亮起的紅色光芒,就像一道道恍如實(shí)質(zhì)的紅色光劍,刺穿寬背蝠魚匯集的黑紅怒濤。
紅光?
莫少軍臉色一變,心臟狂跳,不是地火塔炮!
太近了!
重云之槍的塔炮手們從來沒有轟擊過如此近的目標(biāo),不需要任何瞄準(zhǔn),寬背蝠魚巨大的身形,籠罩他們的視野。
瘋狂!
他們從來沒有陷入如此瘋狂的境地,敵人距離越來越近,塔炮手們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已經(jīng)接近臨界點(diǎn),終于等到胖師的口令,所有的恐懼和緊張徹底爆發(fā)。每個人此時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他們陷入瘋狂,向他們視野中所能見到的所有黑紅色物體發(fā)起最瘋狂的攻擊。
他們打出了前所未有的攻擊頻率。
鮮紅色的重炮管,散發(fā)著妖異的光芒,就像燒紅的烙鐵。
高速旋轉(zhuǎn)的蜂巢內(nèi)管發(fā)出嗡嗡聲,夾雜在不絕于耳的轟鳴之間。
蜂巢重炮噴涌出的紅色火光,就像一蓬蓬紅色的光絲。平時的訓(xùn)練中,蜂巢重炮的炮火經(jīng)過飛行一段時間,就會散開,像一張光網(wǎng),籠罩一大片范圍。
但是此時雙方的距離太近,炮火根本來不及散開,就像一把紅色的光劍,瞬間洞穿最前方的寬背蝠魚。
最前方的十多只寬背蝠魚,眨眼間就被數(shù)百道炮火淹沒。
寬背蝠魚強(qiáng)大的生命力在蜂巢重炮面前沒有任何作用,最前方的寬背蝠魚來不及哀嚎,身體就被恐怖的炮火撕裂成碎片。
沒有散開的蜂巢重炮炮火,完美地體現(xiàn)了“重”這個字。如果說地火塔炮就像穿透力驚人的錐子,蜂巢重炮的炮火沒有散開的時候,就像一把重錘。
當(dāng)重炮轟在寬背蝠魚身上,寬背蝠魚會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停滯,可見重炮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寬背蝠魚前沖的勢頭一遏,緊接著被撕裂粉碎。
余勢未絕的炮火,沒入更靠后的寬背蝠魚,緊接著第二輪的炮火接踵而至,前方的寬背蝠魚停頓、撕裂,余勢未絕的炮火沒入更靠后的寬背蝠魚
第三輪!
第四輪!
他們一口氣打出是十二輪!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成績,一個他們在訓(xùn)練中從來沒有實(shí)現(xiàn)過的成績。
蜂巢重炮的陣地,陷入短暫的安靜。
塔炮手們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汗水濕透,蒸騰的水汽四處彌漫,他們的目光茫然,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沖擊中回過神來。他們就像在死亡的邊緣打了個滾,驚魂未定。
天空傳來一聲哀鳴,把大家驚醒,漸漸回過神來。
抬頭望去,遮天蔽日的紅黑色怒濤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只殘缺半邊身子的寬背蝠魚在掙扎悲鳴,它搖搖欲墜,半邊身子消失,鮮血沿著它的身體汩汩流淌而下,從空中滴落。
防線前方的流沙之中,無數(shù)寬背蝠魚的碎肉殘肢散落到處都是,儼然是修羅地獄。一陣風(fēng)吹過來,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奇異的甜香撲面而來,從死亡的恐懼和瘋狂中剛剛掙脫出來的塔炮手們再也忍不住,不約而同蹲下來嘔吐。
在他們身后,重云之槍其他隊(duì)員,兵人部、天鋒部,都有些不敢相信眼睛。
而對面的血修,無論是莫少軍,還是后方的神狼、銀霜上下,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皆是難以置信。
一時之間,敵我雙方,都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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