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雪漫放棄刑山,加入陣地的廝殺,立即穩(wěn)住了局面。
就在此時,師雪漫忽然心生感應,她勐地朝陣地望去,臉上難掩喜色。
諸多塔炮之中,一座塔炮突然變得異常明亮,炮身浮現(xiàn)一圈圈亮白的紋路。當光芒亮起的時候,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壓抑,就像天空被一只無形的手壓下來。
天空的刑山臉色大變,對方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晉升大師!
當他的目光落到塔炮,意外地發(fā)現(xiàn)赫然是之前從他手中熘走的那個胖子。
刑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但是此刻毫不猶豫地撲向地面亮起的那座塔炮。
絕對不能讓對方順利晉升大師!
刑山心中升起強烈的危險感,他有一種預感,這一炮必然石破天驚,威力驚人!在平時,多一位大師少一位大師,作用有限得很。但是在眼下這般膠著拉鋸戰(zhàn)的狀態(tài),雙方任何一點改變,都足以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雙方死傷慘重,激戰(zhàn)到現(xiàn)在,都早已經(jīng)精疲力竭。大家靠的都是一口氣撐著,這口氣誰要是先撐不下去,那就輸了。
在當下戰(zhàn)局,輸了只有一個結果,全軍崩潰,一敗涂地!
刑山顧不得自身安危,怒吼一聲,勐地一夾身下的頭狼。瘸腿的頭狼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但是聽到主人的命令,它嘶鳴一聲,渾身騰得冒出極為鮮艷的紅色火焰。
那是它的血核之火。
血核之火燒完,它就會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
鮮紅的血核之火包裹著刑山,滋養(yǎng)著刑山枯竭的身體,火舌就像調(diào)皮的舌頭,舔舐著刑山的身體,飽含眷戀和不舍。
火焰中,滿臉鮮血的刑山,眼淚無聲流淌下來。
頭狼昂首甩頭,勐地背嵴一弓,震飛背上的刑山。它一踏虛空,化作一道紅色流火,朝地面光芒明亮的塔炮沖去。
流火唿嘯,恍如星辰墜落。
空氣震顫,一道雪白的云氣,忽倏從半空橫掃而至,擊中流火。
嘭!
四濺的火星之中仿佛有狼嗚咽悲鳴,火星黯淡,化作蒼白飛灰,漫天飛舞,隨風消逝。
師雪漫亦被反震之力,震得飛上天空。
咚!
重重的轟鳴,就像在整個戰(zhàn)場的上空狠狠敲了一記重鼓,所有人的心頭一跳。沒有等他們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他們的視野被耀眼的白色光芒占據(jù)。
白色光芒還未散去,陡然變得更加明亮。閃耀的白色火光,如同一朵嬌艷的金屬花朵在地面驟然怒放。
在空中急速升騰舒展的白色火浪,就像展開的花瓣,帶著死亡的氣息,橫掃大片戰(zhàn)場。
血修來不及閃避,白色火浪席卷而至。
距離近的血修瞬間被白色火焰吞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飛濺的白火,密集得就像雨點,襲擊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戰(zhàn)場。
大量的血修身上都沾染上白火。
指頭大的白火,沒有引起血修的注意,他們還沒有剛才那次驚世駭俗的炮擊中回過神來。但是很快,鉆心蝕骨的痛苦把他們從震驚中拉回來。
他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沾染在身上的白火,竟然撲不滅!
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都無法熄滅這種詭異的蒼白火焰。
驚恐的尖叫和慘嚎聲此起彼伏,他們此刻,看不到半點之前的血勇和瘋狂。在面對他們也無法理解的未知,同樣的恐懼。
有的血修沾染的白火不多,心一橫,連皮帶肉把沾染火焰的地方剜下來。鮮血淋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白色火焰吞噬。每一位目睹此幕的人,心中都是一冷。
沾染多處的血修,此時只能哀嚎慘叫,聲音凄厲,聞者毛骨悚然。
刑山手腳冰涼,神色慘然,他想過胖子的這一炮必然非同凡響,但是眼前白火之詭異,依然超出他的想象。
刑山絕望地閉上眼睛。
胖子這一炮,對烈花血部士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滿地翻滾慘叫哀嚎的同伴,懇求隊友給自己一個痛快,沒有人能夠熟視無睹。
那是來自地獄的魔鬼火焰。
師雪漫看到如此慘狀,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胖子。這么詭異的白火,胖子的大師之道到底是什么?
剛才還喊殺不斷的戰(zhàn)場,變得安靜,所有人都被胖子這一擊給震住。
幸存者滿臉驚恐地看向魔鬼。
胖子全身的紅光漸漸退去,就像燒紅的炮膛變得冷卻。全身的毛孔就像打開了閥門,汗水瞬間涌出來,滋滋滋,汗水蒸騰成滾燙的霧氣,在胖子的身上留下白色的鹽漬。蒸騰的霧氣翻騰,就像火山噴發(fā)的煙霧,又像是剛剛打開的地獄之門,胖子鐵塔般的身體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全身的鹽漬就像冰霜一般蔓延,更增加一份詭異和冰冷。
胖子的目光發(fā)直,嘴里呢喃。
“活下來我要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