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此物一旦出世,天下為之震驚,那些驚慌失措的臉龐在他面前閃現(xiàn)。
他放聲大笑,如夜梟啼哭,肆意狂妄,聲徹四野。
耀眼的銀光在他頭頂綻放,越來越明亮,把他滿是血污猙獰瘋狂的臉照得纖毫畢現(xiàn),身體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就像風中的殘燭,劇烈地顫動。
劍芒仿若流星墜落。
銀色光芒吞噬那個肆意張狂的身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僅剩下最后一位潛入者此刻已經(jīng)失去最后一絲抵抗的意志,他的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他忽然朝遠處的黑魚嘴山高舉雙手,撲通跪下來,語無倫次隔空用盡力氣大聲唿喊:“投降!我投降!我投降!”
數(shù)十里外的黑魚嘴山,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怪物,盤踞在那。燈火通明的魚背城,就像怪獸充滿嘲諷的眼珠子。
他心中被恐懼填滿,沒有任何勇氣。眼睜睜看著那么多比他出名的高手,一個接一個倒在他面前,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接近崩潰。
而夏侯俊的死,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徹底崩潰。
遠處的黑魚嘴山,再度升起煙花。
他的身體陡然呆住,沒有半點血色臉上滿是絕望,他語無倫次:“不不不,我投降我投降,我都投降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頭頂?shù)墓饷⒘疗?,照亮他近乎呆滯的臉龐和身影,絕望而無助。
光芒吞噬一切,重歸于黑暗。
黑魚嘴山的山頂,艾輝長長吐出一口氣:“戰(zhàn)斗結(jié)束?!?
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放松下來,強烈的暈眩襲來。身形搖搖欲墜,他一把抓住身旁鐵簍的橫欄才穩(wěn)住身形。
“沒事吧,老大?”
“老大你還好嗎?”
身邊的隊員注意到艾輝的異常,連忙湊過來,一臉關(guān)切。
樓蘭擠了進來,遞過來一根碧綠透明的竹管:“艾輝,快服藥?!?
竹管里面,是漆黑如墨的藥水。艾輝拔開塞子,一飲而盡,藥水入喉,火辣辣的幾乎要燒起來,緊接著一股涼意直沖腦門。
艾輝精神一振:“謝謝樓蘭?!?
樓蘭開心道:“樓蘭應該做的?!?
艾輝語氣中透著一絲笑意:“去打掃戰(zhàn)場吧,敵人都被殲滅了?!?
短暫的安靜之后,是震天的歡唿。
不少人元力和體力都消耗殆盡,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傻笑。而還有體力的隊員,已經(jīng)是一窩蜂沖向山下。
艾輝站在鐵簍劍塔最高處,目光投向遠方。
剛才其實非常懸,最后那名敵人,已經(jīng)差點脫離他的感知區(qū)域。要不是最后此人肝膽俱裂,選擇投降,艾輝只能眼睜睜看著此人逃離。
全殲敵人的目標并非艾輝一時起意,而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知范圍如此之大,才做出的選擇。
全殲敵人的好處很多。
他可以想象,此戰(zhàn)之后,外界對松間谷的戰(zhàn)斗力會重新評估。更重要的是,他們摸不清楚松間谷的底細,投鼠忌器,就愈發(fā)不敢隨便亂動。
而最后那名元修投降,艾輝也依然毫不猶豫決定擊殺。
和竇先生、楊笑東那時不一樣,如今艾輝重傷未愈,不是大師。能夠發(fā)揮出鐵簍劍塔的實力,但是一旦離開鐵簍劍塔,他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渣。
這個時候接納一位大師,若是對方稍起異心,自己就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
艾輝很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多么脆弱。
未來的一段時間,他們終于可以迎來一段比較平靜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至關(guān)重要。
這場戰(zhàn)斗,同樣給艾輝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和沖擊,他敏銳地意識到,世界的戰(zhàn)斗再次走到一個節(jié)點。
雖然鐵簍劍塔是他自己設(shè)計的,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它的威力如此驚人!
他可以想象,如果這場戰(zhàn)斗被外界得知,會引發(fā)一場全新的戰(zhàn)斗革新。
大師的地位將被大幅度削弱,通過堆積普通元修,來讓戰(zhàn)斗力發(fā)生本質(zhì)的提升,就像鐵簍之劍。
鎮(zhèn)神峰還需要大師來控制,而鐵簍劍塔更進一步,造價更低廉,也不需要大師來操控。而且艾輝堅信,一定還有其他手段和方法來實現(xiàn)這一切。
艾輝甚至會想,如果鐵簍劍塔里都是大師,那能不能抗衡宗師呢?
他不知道,但是他覺得未必不行。他很難想象,大師組成的劍塔,完成的攻擊,會是什么光景。
如果真的成功,那么宗師無上的常識會被徹底顛覆。宗師之所以能夠高高在上,就是因為他們的力量達到另一個境界,是一個靠人力堆積也無法取勝的境界。
艾輝預感一場風暴,很快將至。
未來的戰(zhàn)斗,會變成什么樣?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未來的戰(zhàn)斗一定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正是處于這種隱約的預感,讓艾輝決定一個敵人都不放過,保住鐵簍劍塔的秘密。
他還沒有準備好,雷霆之劍也還沒有準備好。(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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