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像煙一樣消散在空中,艾輝莫名震撼,還有淡淡的傷感。他見過很多的死亡,有的壯烈,有的悲慘。生命的凋零就像花兒凋謝,第二年溫暖的春風吹臨大地,花兒會再次綻放,凋零的生命卻再也無法盛開。
人生有四季,稚子之春,青少之夏,不惑之秋,遲暮之冬,卻沒有來年。
該因何而亡?
目光注視著消散殆盡、已然空無一物的天空,艾輝忽然自嘲一笑,什么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不知道是不是傅懷恩如煙消散,艾輝此刻的心情異常平靜。
他有所察覺地轉(zhuǎn)過臉,注意到蕭淑人正盯著自己。蕭淑人朝他笑了笑,艾輝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在蕭淑人手上被坑過,他對這個女人充滿警惕。
蕭淑人在他眼中早就被無視,他不想和對方扯上關系,什么上古遺寶,他現(xiàn)在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想快點找到那本該死的筆記,然后離開銀城這個可怕的地方。
隨便一個家族,一拼命就蹦出來個大師,自己這樣的小屁屁壓力太大了。
今天一天,他親眼目睹一名大師兼一家家主被斬斷手臂,一名大師死于刺殺,一族族長自燃氣血灰飛煙滅,舍身衛(wèi)首領手臂折斷。至于死的小羅嘍,更是不計其數(shù)。
太可怕了!
所謂的前線,比起銀城,簡直是小兒科。
在前線,大師是高端戰(zhàn)力的代表,每一位大師都擁有數(shù)目可觀的護衛(wèi),臟活累活都是護衛(wèi)們干的。戰(zhàn)死一位大師,絕對是極其慘重的傷亡。
可是在銀城,大師就像不要錢一樣。
如果世家大族的大師,舍得投入到前線,戰(zhàn)局只怕早就不相同吧。
艾輝覺得有點憋悶。神之血欣欣向榮,生機勃勃,上下氣象一新。而五行天卻還在忙于內(nèi)斗,寶貴的高端戰(zhàn)力,消耗在內(nèi)斗之中。
兩者高下立分。
視神之血為死仇的艾輝,心中如何不憋悶?
他強自冷靜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目光恢復清明。這次來銀城所見所聞,讓他對長老會大失所望,愈發(fā)堅定了靠自己的想法。
他現(xiàn)在更加渴望離開銀城,回到那個偏僻安靜的邊陲小城,和大家一起去闖蕩、去戰(zhàn)斗。
沒有人知道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艾輝心中閃過這么多的念頭。好吧,就算知道,又有誰在意?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感慨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罷了。
傅懷恩灰飛煙滅,那對方下一步
艾輝毫不猶豫拔腿朝葉夫人撲去。
筆記還沒找到,葉夫人不能死,起碼不能現(xiàn)在死!
凌云看到傅懷恩消散在空中,心中升起一絲敬意,但更多的是松一口氣。他來之前,沒有想到阻力會來自傅懷恩。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沒有看到葉夫人的那位貼身老婦,有些疑惑。葉夫人身邊的貼身老婦是一位大師,在銀城世家之中不是什么秘密。
嗯?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地上的一具尸體,赫然正是那位神秘的老婦,顯然已經(jīng)氣絕身亡。
凌云心中狂喜,沒想到最大的障礙已經(jīng)被人干掉!
“何方兇徒!膽敢在銀城行兇?”
一道身影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這邊****,滾滾如雷的怒喝之中激蕩的元力,讓凌云心中一凜。如果陷入纏斗,情況就會變得對他非常不利。他動用的秘法馬上就要到時間,他就會陷入虛弱之中,這樣的虛弱狀態(tài)會持續(xù)整整七天,這就是動用秘法需要付出的代價。
此時來者一定是葉琳的援軍。
凌云已經(jīng)來不及細思,出手干掉葉琳貼身高手的到底是何方高人。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現(xiàn)在是葉琳防護最虛弱的時候,像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他眼中殺機一閃而逝,身形陡然消失在空中。
至于朝葉琳撲去的那個小家伙,他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葉琳!
蒼白的手掌并掌如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莫測的弧線,朝下方葉琳所在的位置虛劈。
手掌亮起耀眼的光芒,一道森然刀芒,脫掌呼嘯朝下方掠去。剔透的刀芒就像是薄薄的水晶云母片,驚人的美麗之中,蘊含致命的危險。
剛剛撲到葉夫人面前的艾輝,瞬間感受到從天而降的刺骨殺意。殺意如此濃烈,他如墜冰窟,渾身幾乎凍僵。
前所未有強烈的危險,陡然在艾輝心中炸開,他立即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擋住這一招,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停頓、轉(zhuǎn)身,一氣呵成,動作有如行云流水,手中的銀折梅橫在身前,銀色蒼勁枯瘦的劍身上,一個六道劍芒構(gòu)成的三陰三陽大劍環(huán)緩緩轉(zhuǎn)動,晦澀深奧的波動,從陰陽交替的劍環(huán)上散逸開來。
在眾人的眼中,楚朝陽的眸子陡然變得異常明亮,就像夜空中的星辰,那張帶著刀疤的陰冷臉龐,此刻卻散發(fā)飄逸清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