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他身邊的院長,也是一臉失魂落魄,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震撼,太有沖擊性。
剛剛他們還在和血獸戰(zhàn)斗,轉(zhuǎn)眼間。形勢倒轉(zhuǎn),血獸像潮水一樣退去。勝利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真實。以城為布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得到他們的全力支持,但是說實話,他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的那么有信心,只是因為別無選擇罷了。
但是現(xiàn)在,勝利就在眼前,看到天神下凡一樣的韓玉芩。沒有人再對以城為布有半點質(zhì)疑。
忽然,他察覺到什么。
就在同時。正走到半空中的韓玉芩,也察覺到什么,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院長猛地轉(zhuǎn)頭,便看到一團(tuán)黑影突然從地上飛起,撲向王守川。
田寬的視野中。王守川急劇放大,幾乎同時,石墻拔地而起,擋在他面前。石墻上,密密麻麻都是尖銳的石刺。田寬眼中兇光暴綻。他低吼一聲,就像瀕臨絕境的野獸發(fā)出的低吼,毫不閃避,撞上石墻。
轟!
石墻粉碎,一道黑影破墻而出,撞在王守川身上。
半空中的韓玉芩猛地轉(zhuǎn)身。
田寬站起來,他腹部劇痛,一根粗硬的石刺扎入他的腹部。他渾然未覺,一只手抓住王守川的脖子,另一只手拔掉身上的石刺。他小心地把王守川擋在自己的面前,手掌死死抓住王守川的脖子。
妖異森冷的弧線在他的嘴角越來越彎。
成功了成功了!
無聲的笑容,逐漸變成放肆的狂笑聲,響徹松間城。
王貞和院長腦袋嗡地一下,兩人臉色一片煞白,他們已經(jīng)明白對方的意圖,絕望爬上他們的臉龐。
田寬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快意,宗師又如何?全城為敵又如何?
他的笑聲止住,抓著王守川,緩緩漂浮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們的表演。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好好談?wù)?。?
囂張得意的聲音,全城可聞。
韓玉芩臉色鐵青:“放開他!”
田寬的手指深深陷進(jìn)王守川的喉嚨,王守川就像窒息的魚,身體在顫抖。
夫君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難,他只是個夫子,韓玉芩的心也在顫抖。
明秀臉色煞白,雙手捂住嘴巴,淚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睛。
“怎么?心疼了?真是夫妻情深啊。”田寬悠然道。
他已經(jīng)掌握主動權(quán),他抓住了自己的命運,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他是最后的贏家??v然是宗師有如何呢?
他的念頭無比通達(dá),體內(nèi)生機勃發(fā),一掃之前頹勢,全身的血紋在迅速變得穩(wěn)定,血肉就像干涸的土地被雨露滋潤,熟悉的力量回到他的體內(nèi)。
真是迷人的感覺啊。
勝利是如此香甜。
當(dāng)艾輝看到漂浮到天空的田寬和他手中的師父,他腦袋就像挨了一記重拳,眼前發(fā)黑。但是只過了一秒,他便恢復(fù)過來,難以喻的憤怒在他的體內(nèi)炸開。
他從來沒有如此憤怒,從來沒有。
他明白對方的意圖,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正是因為他知道,他的身體不自主顫抖,他沒有如此恐懼。
他寧愿面對自己的死亡,也不想面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
全身在戰(zhàn)栗,在顫抖。
院甲一號隊被這樣的變故驚得呆住,整個松間城都被眼前的變故驚得呆住,短暫的死寂之后,是滔天的怒吼。
“有種放開王夫子!”
“混蛋!”
“我要千刀萬剮你!”
天空的田寬看著點爆的元修們和滔天的聲浪,忽然哈哈大笑,被所有人仇視卻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感覺真好,把所有人的希望徹底埋葬的感覺真好。
多么迷人的絕望啊!
師雪漫臉色蒼白,她不能置信地看著天空,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下意識地看向艾輝,每當(dāng)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她就會看向艾輝。
艾輝全身顫抖,就像溺水無法呼吸。
他顫抖的手無意識地四下著摸索,慌亂間,他摸到龍椎劍,他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把抓住龍椎劍,顫抖的手掌在劍身摸索。
當(dāng)他抓住劍柄,顫抖的手掌安靜下來。
艾輝冷靜徹骨。
他要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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