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說的就是已離開一月陳作仁,傅辰知道當初陳作仁被臨時調(diào)去送荔枝,頂?shù)木褪窃救~辛的差事,當了替死鬼。
要說之前王富貴提醒傅辰小心葉辛,就因為此人睚眥必報,對著上頭討巧話一籮筐,可對比自己地位低的,就完全換了張嘴臉,當然這類人在宮里總是不缺的,而傅辰頂替了葉辛的位置伺候慕睿達,在葉辛看來就不順眼了。
葉辛身邊的一些太監(jiān)一起嘲笑出了聲,聽到這里動靜的王富貴看到葉辛,沖了過來擋在瘦小的傅辰面前,在他看來向來好說話的傅辰對上葉辛,肯定吃虧。
“葉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你的陽關道是你本事,但最好別來惹我們!”因為王富貴塊頭大,板起臉來很兇狠,看上去還真有點唬人的架勢。
葉辛哈哈笑了出來,“真是情誼深厚,讓我好感動哦?!?
那假笑伴隨著尖利的嗓音,很是刺耳。
外邊有小太監(jiān)跑進來,匆匆在葉辛耳邊說了些什么,葉辛臉色一變,也懶得再與傅辰等人聊下去。
臨走前,看著這群小太監(jiān),笑得愉悅,“明天又是驗茬的日子,祝你們過得愉快?!?
直到葉辛匆匆離開,王富貴鐵青著的臉才稍稍緩和,轉(zhuǎn)身上上下下檢查了傅辰一遍,確定沒什么不對勁才拍了拍傅辰的肩,“沒事就好!”
“嗯,我沒事?!备党接行┬牟辉谘伞?
“怎么了,你臉色有些不對。”
“你知道,驗茬永遠不會是件開心的事?!备党綁合掠行┎灰?guī)則的心跳,苦笑道。
王富貴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神色也是相當難看的點頭。
傅辰邊心不在焉吃著飯,邊想著剛才葉辛離開前的話,驗茬。
所謂驗茬,是每半年必過的一道程序,檢查太監(jiān)是否有真的凈身,或者是否有完全“凈干凈”。
傳某個朝代有太監(jiān)出現(xiàn)過未凈身干凈的,雖然謠還是謠,但這驗茬的風俗卻傳了下來。傅辰在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朝代歷史后,就知道這種事情在根本上是不可能的,這封建皇朝幾經(jīng)迭起,為了保證皇帝的中央集權以及后宮的穩(wěn)定,一些宮內(nèi)規(guī)矩法律日漸完善,對太監(jiān)的管理也是相當嚴苛的,每年到了春末初夏,秋末冬初的時候就是驗茬的時候。
所有無品級的太監(jiān)每半年就要遭罪一次,這也是剛剛到從四品的葉辛幸災樂禍的原因。驗茬對于每一個太監(jiān)來說都是極度侮辱,大多太監(jiān)除去那些犯了事沒法子才進宮的外,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要是可以誰愿意把好好的孩子給閹割了,閹割了便也罷了,卻還要進行每半年檢查自己的殘缺,可不就是奇恥大辱嗎。
對哪一個太監(jiān)來說,這都是件辱不可的過程。
但傅辰之所以凝重,因為他就是那不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中的那個意外。
每半年,這一遭又要來了。
“娘娘!”良嬤嬤高喊了一聲,出了門四顧左右,發(fā)現(xiàn)奴才們早就下去了,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對皇后勸道,“娘娘,這些女人加起來的身份都沒您高,您可是一國之母,又何必自降身份與她們計較,待您生了小皇子,這宮里頭還有誰能搶去您的風頭?!?
“嬤嬤說的道理我懂,但我咽不下這口氣,麗妃那賤人膈應了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祺貴嬪又是什么東西!”吳胤雅狠狠道,把身邊的茶壺全摔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娘娘您先消消氣,很快就要三年一屆的大選了,宮里頭又要進新人了,這祺貴嬪也蹦跶不了多久?!?
“對,大選!又要進一群更年輕的了!”
“剛奴婢得了消息,說是七皇子馬上要不行了。”良嬤嬤湊近皇后,小聲說道。
“什么!此事可是真的?那人鬼終于要被天收走了?”
“聽說今日與二皇子出去游湖,不慎落了水,回去后就高熱不退。”
“什么,陽兒可有事!”二皇子邵華陽就是皇后的命根子,她早年的兩胎都掉了,邵華陽是唯一活下來的皇子。
“哪能有事,您且放寬心,皇上已經(jīng)罰二殿下抄經(jīng)百遍為七殿下祈福。”其實就良嬤嬤這外人都覺得皇帝的心偏得也太厲害。
“陽兒無事就好?!眳秦费排牧伺男乜?,隨即又對良嬤嬤笑道:“你說,現(xiàn)在宮里少那么一兩個人,誰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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