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大的老鼠才能把床腳給磨斷?我記得你屋里那床還是我讓人給你新?lián)Q上的,特結(jié)實。
面對這種信口胡謅,不知道要回答什么才能顯得自己不愚蠢的邵華池保持了沉默。
他實在無法做到像傅辰面不改色地在這樣的話題上對答如流,兩人都沉默了一些,這是他們難得能相處的時光,后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們都格外珍惜每一次短暫的相聚。
哪怕不說話,也不愿意早早睡去,只要待在同一個地方邵華池就覺得異常滿足。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來這個院子,之前景逸帶我來過?!备党较却蚱屏顺聊?,自從確認(rèn)了心動后傅辰常常先開啟話題,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主子說什么奴才回什么的模式。
“他帶你來做什么?”景逸,邵華池聽到這個名字,心是止不住的疼痛,景逸和嶸憲先生是他少年時代不多的慰藉,他在嶸憲先生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在景逸身上看到了兄長的影子,他們在他成長的過程中是無法取代的。
哪怕后來的幾年,由于對傅辰的追殺令,他與景逸的的關(guān)系在他的刻意保持距離下越來越生疏,但曾經(jīng)的情誼始終記在心中,他永遠(yuǎn)都記得景逸為保護(hù)他而再也無法握筆的手。
乍聽到他的死訊,邵華池是有些無法接受的,傅辰提到的時候,他的情緒低了許多。
傅辰之前一系列的挑逗和勾引,只是想減輕這種痛苦,并非讓邵華池遺忘,一個人的真實存在哪里可能隨便就忘記,從心理上說把人的痛苦降至一個同比低點后,再不經(jīng)意提起來進(jìn)行治愈會效果更好一些。
“看畫?!备党街宦詭н^景逸,就提到了當(dāng)初讓[那個自己]震撼的畫面。
他希望再一次提到景逸的名字第一感覺不是痛,循序漸進(jìn)的進(jìn)行自己的心理治療。
邵華池只快速疼了一下,就被傅辰后面的話給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一開始還沒想到是什么畫,還需要景逸特意帶傅辰去看。
畫,看畫?
“?。?!”
什么!
傅辰看到了?
那地方是能讓人看到的嗎!邵華池被驚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稍稍動了一下,影響了傷口愈合,才將這要瘋了的驚訝給壓下去。
適應(yīng)了黑暗后似乎還能隱約感覺到傅辰的目光,仿若無所遁形般,他只能僵硬地承受這次的對視。
他明白那行為是不正常的,所以那間小書房從不會讓人進(jìn)入,更不希望被傅辰本人看到,一是不希望傅辰為愧疚和自己在一起,雖然現(xiàn)在多少也和愧疚有關(guān),但得到了和沒得到是兩種概念;二是他認(rèn)為愛慕傅辰是他自己的事,比起回應(yīng)他那時候更希望人活著,也不想被當(dāng)做有病,畫那么多男人的畫像止渴。
“你不該……進(jìn)去的。”邵華池忽然憶起之前的疑惑。
傅辰為什么對他的態(tài)度忽然轉(zhuǎn)變。
難道和那次書房的事有關(guān)系?
他直勾勾地看向傅辰,一片黯然,他不想問,也不打算問,傅辰是否就因為看到那些畫,才在愧疚下準(zhǔn)備用自己來報答?他該死的覺得,這種假設(shè)才更合情合理,更像傅辰一直以來的作風(fēng)。
不問的原因是,無論什么答案,他都不可能再放棄。
而若是那個讓他痛苦的答案,又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人生,難得糊涂。
太清醒了,是自找苦吃。
“其實臣覺得,那些畫挺好。”誠然,若是換一個人滿屋子掛著他的畫像,傅辰可能第一反應(yīng)是對方在跟蹤他,就像現(xiàn)代那些犯罪分子常常做的那樣,但換成了邵華池,至少當(dāng)時的他只有滿滿的心動和無法明的羨慕。
“……”有點無法面對現(xiàn)在時不時說些令人臉紅心跳話的傅辰,偏偏還是以以前主仆時的態(tài)度說的,讓邵華池覺得自己太在意有點大題小做,不在意又不知道該回什么以保證自己主公的威嚴(yán)。
“聽說您的墨寶價值連城,過些時日送一些給臣?”
“還不是父皇當(dāng)年吹噓的。”邵華池頓了頓,其實傅辰會喜歡那些平日的畫作、書法,他無法否認(rèn)心里那點小高興,每個人都希望在心上人面前,展現(xiàn)的都是自己優(yōu)秀的一面。又想到了什么,低語道:“傅辰,你到底什么時候改改稱呼?”
失憶的時候就算了,現(xiàn)在恢復(fù)了記憶還這樣?不要老是您來您去,不是殿下,就是主公,叫我名字不就行了,說了多少次了!
他很早以前就察覺到,傅辰并不喜歡這樣卑躬屈膝。
“華池?”傅辰眼底一暖,想了想,與失憶時的自己巧妙地同步了。
??!
不不,這還是太快。
邵華池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又僵硬地躺回去,背對著傅辰,心跳不止。
捂著心臟,它到底要跳到什么時候。
傅辰唇角一勾,只是邵華池看不到那眼中的趣味,用敬稱是一種習(xí)慣,再說這個時代,當(dāng)著外人忘記改過來就不適合了,他不喜歡給自己無端找麻煩。
最重要的是,傅辰享受征服強(qiáng)大對手的過程。
每次用敬稱的時候,對著殿下時都有一種另類禁忌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