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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那還被掩埋的方向,他們都在等著他,眼神慢慢堅定了起來。
他先是觀察了一下下方環(huán)境,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附近的確沒有人,朱儒才開始觀察其他地方,吊橋還是他們幾日前那斷裂的模樣,懸崖頂部也沒有什么人出現(xiàn)的樣子,下方的地面上血漬早已干涸,是曾經從吊橋掉下去的人留下的。
將繩子綁在洞口一個石柱上繞了一圈,測了測高度,把繩子放了下去。
他握緊繩子,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往下挪,也多虧他靈活非常,下去的時候比常人要輕松一點。
剛剛安心沒多久,倏然,他的身體下降的厲害。
抬頭一看,綁住繩子的石柱與洞外的石壁過于鋒利,快要割斷繩子了,如果不是繩子足夠粗,他大概早就掉下去了。
其實為了能夠回收繩子,不讓人發(fā)現(xiàn)這個洞里的秘密,他只在石頭上繞了一圈。
比起自己摔死,他更在乎有可能留下的隱患。
他安慰自己身材嬌小,體重又輕,料想到了崖底的時間應該很短。
但理論是理論,現(xiàn)實里是本就陳舊的繩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和地心引力的作用,即將斷開。
朱儒眼看自己就要掉下去了,保命要緊,他越發(fā)加快了下去的速度。
啪。
繩子還是斷了。
這個時候他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隨著繩子斷開,他也跟著一起自由落體。
這里的動靜不大不小,但對于本就在下方尋找人的傅辰來說,卻是足夠引起重視,傅辰指著懸崖的方向,“你們往那邊去看看?!?
護衛(wèi)們的耳力雖然沒有傅辰那么好,但也是發(fā)現(xiàn)了那邊的異常,領命就要過去。
“記得不要太粗魯,我們要活的?!备党教嵝训馈?
要活的,那是扉卿的要求。在傅辰看來,如果不是身體撐不下去,以扉卿當時的想法,怎么也要撐到親眼看到七殺的尸體為止,交給李遇的時候,也是希望李遇能處理好這一切,當然包括七殺的事。
所以李遇這個要求,是很正常的。
這批扉卿留下的護衛(wèi)們,不僅僅是李遇需要人手,還帶著一層心知肚明的意義,那就是監(jiān)視李遇的行為,如果李遇有任何異常,那么首先就會被逮捕,這是扉卿的后手。
不過傅辰也不擔心,連扉卿等人他都能瞞天過海,又怎會怕一群護衛(wèi)。
由于樹枝的緩沖作用,朱儒并沒有受太大的傷,只除了手骨折,他忍著痛不發(fā)出呻.吟,想要先逃開這個地方,但遠遠的就出現(xiàn)了馬蹄奔踏而來的聲音,很快他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完了!
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想法,這群人居然過來的速度那么快。
按照常理來看,他們根本不可能躲過那機關室的陷阱,這群人怎么還守在這里。
其實守在哪里,那就是李遇說的算了。
朱儒迷迷糊糊從迷蒙中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兩個面無表情的侍衛(wèi)拖著,視線里只有自己的兩條腿,摩擦著地面生疼,在地上留下兩條血痕。
這是哪里?好黑,陰森,血腥……
其實這里原本雖然也是牢房,但沒那么恐怖,只是一把火將這塊地方燒得七七八八,包括這個傅辰曾經待過的監(jiān)牢。
牢門被打開,朱儒被拖了進去,他面前坐著一個逆光中的男人,看不清容貌,正在閑庭意致地喝著口中的茶,只是簡簡單單坐著,偏偏給人一種無可侵犯的敬畏感。
只覺得有一股源源不斷的壓迫感傳來,朱儒見過不少戰(zhàn)爭,那些武將每一個出來都是能唬住一片人的,那是常年在戰(zhàn)場上練就出來的殺意,彪悍的能把小孩嚇哭,哪怕是無意識的,也能感覺到和普通人不同。
就是瑞王殿下,也是這些年才慢慢收斂身上的殺戮氣息。
但面前的人又有點不一樣,那是一種好像能被洞悉心理的危險感,在心理上令人恐懼。毫無疑問,這是他們的敵人中的首領,而他覺得他的被捕,可能會害死在洞穴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殿下他們。
他的心情,格外的絕望,只有強打起精神應對眼前的男人,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忍受自己的敷衍,他一定要盡可能為殿下他們拖延時間。
“叫什么?”那人似乎還帶著笑意,聽上去非常溫和。
但真要認為溫和,大概連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磁性又悅耳,就是同樣是男人都覺得有些臉紅心跳。
這樣的聲音,聽過一次就很難再忘掉了。
等等,……他是不是沒多久前就聽過?
“朱儒……”男人咀嚼著這兩個字。
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喊出來,讓人不自覺的血氣上涌。
“真名?”
“是?!?
男人輕笑著,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站起來走幾步給我看看?!彪S后說道。
什么叫做走幾步看看,這是把自己當猴耍嗎?,但面臨著隨時都有可能暴露的危險,朱儒只有照做,直覺告訴他不要去惹怒眼前的人。
朱儒為了滿足男人的說法,用了各種速度走了一遍。
上首的男人耳朵微微一動,似乎聽到了熟悉的旋律,男人是有印象的,這是隱王隊伍里那個動作靈活的人走路節(jié)奏和聲音,前腳掌下地,后腳常常墊著,因為與地面接觸面積小,加上身體輕巧,所以比其他人動作靈活。
男人做了個手勢,原本在兩旁的護衛(wèi)們彎身行禮后,紛紛退走。
這間牢房,只剩下他們了。
朱儒更害怕了,他總覺得這人比之前那幾個武功特別好的男人要厲害的多,具體什么厲害卻是說不上來。
這時候男人可不管朱儒心里在想什么,對著他招了招手。
朱儒知道那些人沒有走遠,這個男人既然有自信面對自己,就代表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在攻擊和聽命中,朱儒考慮了一會就選擇了后者。
男人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朱儒更加莫名,將手放了上去,這是什么新式逼供手段?直到男人用另一只手在他手中寫了幾個字。
別出聲。
朱儒一臉被雷劈了烤焦了的表情,你是誰?
他看到男人白皙有力的手指又在他手掌上寫到,還有人活著?
朱儒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人,剛才逆光中看不清,后來站起來了他也沒有這個膽量,現(xiàn)在才大著膽子看了看,這張臉……這個聲音,是……那個小勢力的首領,那個被稱作公子的男人。
朱儒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混亂。
也就是這人是瞎子?
他的表現(xiàn)哪里像個瞎子,看著比他還像正常人!
不不不,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時候吧,他居然是敵人隊伍里的高層,他是怎么混進去的?
這簡直不可能吧!
但事實就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朱儒驚濤駭浪,思考已停滯,僵硬地在傅辰手上寫了一個數(shù)字:三十三。
死了十五個人……
但還有人活著,活下來就好。
那些萬念俱灰的念頭,在這一刻好似坐上了過山車,沖入云霄一般。
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像是得到了救贖那樣,天煞孤星的魔咒是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陰影,麻木了再痛,痛后再學著麻木,這樣循環(huán)往復,直到習慣。
這一刻,男人臉上的笑容,真實而溫暖,哪怕轉瞬即逝。
朱儒發(fā)現(xiàn),男人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