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從小就幫家里干活,所以每天都醒的很早,當(dāng)她今天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哥哥閉眼睡在自己旁邊,她應(yīng)該尖叫的,但她很鎮(zhèn)定,邵華池總說這傅家的幾個兄妹里,只有這個最小的妹妹才有幾分傅辰的精髓。
她很安靜,甚至安靜得過分。
眼前的哥哥很好看,白玉的臉龐,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就算是在夢中,也會本能地勾起,看上去很溫和。
長長的黑發(fā)垂下來,看上去懶懶的,又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曾經(jīng)纏著瑞王殿下,看過一張四哥的畫像,那一筆一畫都是花了十足的用心的,她知道自家哥哥的模樣,眼前的人雖然比畫像上高大成熟了很多,但五官卻沒有大變,還能看出幼年時的模樣。
“四哥?”小姑娘不確定地喊道。
傅辰在昨天青染走了后,就卸掉了易容,然后就上床陪著小姑娘睡覺了,就算不愿意認(rèn)自己,那也是他以前最期待的妹妹。
傅辰含笑著睜眼,在小姑娘醒來前,他就已經(jīng)醒來了,“怎么認(rèn)出來的?”
傅蓉驚喜萬分,她心心念念,從小就最最期待,特別是見到瑞王,親眼看到瑞王對自家四哥的喜愛,更是崇拜上自己四哥,只是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本人,瑞王哥哥說只要她乖乖的,這次一定能見到四哥,沒想到真的見到了活著的四哥!
不過瑞王說,要保密,見到四哥后什么都不能說,不然四哥就會消失不見了。
她是好姑娘,所以她一定會保密。
“四哥!我見到你了,總算見到你了!”小姑娘這次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顯得雀躍萬分,直接像是蠶寶寶一樣,撲過去蜷縮在傅辰懷里層來蹭去。
傅辰這時候只是個普通的哥哥,小院子里讓袁啟水派人做了個簡易的的秋千,又親自畫了飛行棋的棋譜,還讓青染準(zhǔn)備了繩子跳花繩,只用了大半天,小姑娘就徹底喜歡上了這個哥哥。
比想象中的更加俊美,更加溫柔,還會做好多好吃的,玩這些她以前從來沒玩過,甚至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她的四哥就像是夢里的人,和瑞王說的一樣好。
傅辰能抽出兩天時間完全陪著小姑娘,已經(jīng)很不容易,距離他回京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在確定傅柳已經(jīng)到了后,他就打算離開了,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邵華池監(jiān)控起了他的家人,明面上是保護(hù),實則卻是監(jiān)視,他在用自己的家人威脅,最重要的是,從傅蓉的口中得知他們一家人都非常喜歡邵華池,他很了解傅家人,誰對他們有恩,就必然涌泉相報。
邵華池用的是陽謀,目的就是把他逼出去見自己,這是要自己主動送上門任人宰割。
自己這顆“定時炸-彈”不在晉國就罷了,要是回來了,焉能放過?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傅辰”不出現(xiàn),那么邵華池還用什么來威脅?先穩(wěn)住這邊,他再想辦法暗中救出傅家人。
把傅蓉和傅柳兩姐妹帶回自己的地盤,其他的家人就只能一步步和邵華池周旋。
“小蓉,過來一下?!?
“四哥!”傅蓉正在和恨蝶幾個女屬下玩跳花繩,跳的滿頭大汗,不僅是小姑娘喜歡,就是那幾個女屬下也從來沒玩過這樣的游戲,童心無論是幾歲,都不算晚。
接過小姑娘,傅辰將人帶到屋子里,給女孩擦了擦汗水,“你必須要答應(yīng)哥哥幾件事,不然以后就看不到四哥了。”
一聽后果那么嚴(yán)重,小姑娘狠狠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
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家里人見過傅辰,不能說任何關(guān)于傅辰的事,更不能讓瑞王知道,哥哥會送她和姐姐去安全的地方,爹娘和其他哥哥姐姐,很快就會回來。
小姑娘聽完后,都含著淚答應(yīng)了,最后拉住了傅辰的衣角,“哥哥,你不能再陪小蓉了嗎?”
“哥哥辦完事,就陪小蓉繼續(xù)玩。”
將女孩的腦袋按入自己懷里,傅辰看著不遠(yuǎn)處。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泰常山,在盧錫縣。
這里山上居住著不少以前收下的難民,這些人都是按照傅辰的要求,在他們被國師收攏之前,給帶回去的,只要他們付出了勞動力就能得到相應(yīng)的食物,制作火藥跟上戟國的步調(diào),是五年前傅辰最急迫的事,不然也不至于炸毀多座火炮庫。
特別是讓青染和薛睿在民間尋找能人異士,嘗試制作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玻璃、香皂、密封罐、電池等生活用品,這些能人異士并不被這個時代所認(rèn)可,就像朝廷中六部中工部是較為不受重視的,一些發(fā)明并不能被很好的接受,他們的收入也非常微薄,有時候發(fā)明了一些好東西,但完全無人賞識,甚至被認(rèn)為是異端燒死都是正常的。
比如青染的部下曾經(jīng)找到過一個發(fā)明了人力電扇的工匠,那工匠剛剛被亂棍打了一頓,在街頭茍延殘喘,還是他們把他帶了回來。
食物方面,西北缺糧,這是個大問題。傅辰讓夙玉找了給他們的土豆和番薯的種子,這都是遠(yuǎn)洋帶過來的品種,中原并沒有什么人知道這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這種食物推廣并不容易,考慮到晉國國情傅辰選擇了小范圍實驗,首先大部分土地屬于地主,地主收租是不會收這類不知道什么的食物的,而農(nóng)民需要交糧沒有多余土地來種,加上土豆難以保存,如果出芽發(fā)青,就會中毒,弊端會造成不可預(yù)料的后果,特別是這個信奉鬼神的年代。所以傅辰只讓六皇子弄了批文租下了這個山頭,只讓少部分人吃上了土豆,特別是在西北這樣饑荒的地方,土豆和番薯已經(jīng)成為山上難民最難能可貴的糧食,只要一說到種土豆,不再會有排斥的人,或被當(dāng)做異端,他們有了食物就能讓他們?nèi)プ鋈魏问拢ā腋推鹆x。
來到這里,傅辰想改變的并不是這個時代,任何人進(jìn)入一個全新地方,首先要做的事是融入,然后才是其他。
有了食物,這些難民才算完全在這個地方安定下來,他們其中也有不少孤兒,比如包志就是其中一個,因為沒有父母,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他沒少和這里的孩子打架,他打架起來特別兇狠,有的時候把別的孩子打殘打傷了,也讓不少家長頭疼,他們倒想教訓(xùn)包志,但這孩子實在太兇狠了。
兇狠,是因為無人可以保護(hù)自己,他只有兇了比人才會怕他。
這次就是為了孩子們一句嘲諷,被堵在了下山的路上,他被關(guān)在了一只大魚桶里,其他孩子對著魚捅一頓踢踹嘲諷。
包志一動不動窩在里面,當(dāng)傅辰到的時候,遇到的就是這一幕。
看到有外人來,那群孩子才一哄而散。
孩子的語最天真無邪,但也是最傷人的,它們總可以用童無忌來掩蓋一切惡意。
也許這些惡意在長大后雙方都不會去在意,但對于當(dāng)事人來說也許是一輩子的疤痕,上輩子作為一個天煞孤星,傅辰聽到過各種閑碎語,有當(dāng)面的有背后的。
將滾落臺階的魚捅扶了起來,希望這樣的滾落沒給里頭的小孩造成什么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