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傅辰才知道那條含有毒素的河叫黑水河,這個村子叫上善村。
上善若水,真是糟蹋了一個好名字。
傅辰并沒有再與薛睿聯(lián)系,相信以那人的能力,擔心根本就是沒必要,路上也沒有再碰到薛家父子。
村里定然還有人活命,只是李變天一行人似乎并不想動手了,也許是沒必要,也許是懶得動手。李變天已經(jīng)如愿處理掉了二皇子,一個他派人扶持了那么多年,轉(zhuǎn)眼間不聽話就直接處理掉的皇子。
過了半個月,他們在出關的集市上補足了糧食供給,又換了適合在沙漠里堅固車輛就整裝待發(fā)了,沒有選擇沙漠向?qū)Ш顽S局,因為這個隊伍里的人比外面人經(jīng)驗更為豐富。
皋州過去就出關了,大約一個月的路程,就能到蔭突國,是晉國和戟國中間的小國。
從晉朝往上數(shù)幾個朝代,這個小國也是來晉國朝拜的,賜予其印綬,只可惜這關系到了邯朝后期,國力衰落時,這個國家就墻頭草兩面倒了,明面上向著晉國,背地里卻是一直在給戟國打下手,就是朝貢都已經(jīng)幾十年沒繳過了,若不是一旁羌蕪吸走了大部分仇恨,晉朝沒有多余心力來處理這個不安分的鄰居,早就占下了這個小地方,目前只設了都尉府,加上了戍邊屯田以防備蔭突國突襲。
目前,蔭突國和晉國關系還是相當緊張的,一路上他們碰到過很多次流匪,不過在阿一等人的護航下,有驚無險。冬天的沙漠雖然沒有夏日的諸多危險,但大自然的危害卻是最致命的。
因為沙土的比熱容較低,也就是白天若是有陽光,吸收的熱量遠遠要高出水分,周圍又沒有植被覆蓋,這也就形成了早晚溫差非常大的原因了,基本這時候橫穿沙漠是自殺的行為。
傅辰已經(jīng)被李變天命人裹成了一個粽子,看上去就是一顆圓滾滾的球,這讓阿一等人嘲笑了許久,傅辰欲哭無淚地望著李變天:“陛下,咱們能不能商量件事?”
李變天這時候剛剛處理完一波流匪,讓人收繳了兵器,才上了馬車,就看到少年懇求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其實這少年的眼睛非常清涼潤澤,這樣巴巴地看著人,就像只小動物,李變天心下不由的一軟,他很清楚少年之前的性子,兇悍狡猾的小狐貍,若不是真心把自己當做依靠,恐怕永遠都看不到這么真實柔軟的一面,“說吧。”
“咱能不穿成這樣嗎,走路都走不了?!边@隊伍里,只有他裹成了球。
“可以?!泵撓麓箅?,里面只是便裝,襯得人玉樹臨風,氣場莫測,也不看少年,徑自盤腿而坐。
傅辰眼前一亮,“那……”
“那你就凍死。”從車內(nèi)的固定茶幾上拿了一杯熱茶,輕啄著。
傅辰:……
李變天每天都喂了一顆抗寒的藥丸給傅辰,這些藥丸一進肚子里就暖和起來,讓傅辰莫名想到了前世的暖寶寶,貼上了就能熱大半天。
也許是傅辰的表情太驚奇了,李變天覺得有些好笑,“這一顆,大約能買上百個你,還綽綽有余。”
什么,這么貴!
傅辰不停干嘔,似乎想要把這藥丸給吐出來,他一個升斗小民用不起啊。
可憐巴巴地拽著李變天的衣角,“我不吃了,換成銀子成不?”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這時候不應該感動一下嗎?瞧我對你這么好,以后就聽話些。”李變天似笑非笑。
傅辰哭喪著臉,“我覺得我挺乖的啊,您乖的定義是什么?”
“自己想?!崩钭兲齑蛄藗€爆栗在傅辰腦袋上,有李遇在身邊的時候,他笑容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了,態(tài)度也溫和一些,“這藥你若不吃,我第二天看到的就是你的尸體。既然給你了,就用著吧?!?
“是上次您說的那個擅長煉丹的大師做的嗎?我可以學嗎?”
李變天但笑不語,就是不回答傅辰,淡然的目光依舊放在游記上。
“您不說,怎么知道不行,那至少告訴我他的名字吧……”傅辰在馬車里滾來滾去了,猶如一顆彈跳的粽子,活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