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話就說明這章還沒檢查,可稍后修文完畢再看,會添加細節(jié)和加字數——
——如果還是忍不住看了,那么請忽略文中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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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的灌木叢還比較高,傅辰現在身上的深色衣服與黑暗中的灌木色有些接近,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有這方面的考量,能啟到障眼法的效果,但他不敢小看這里的人,輕微的挪動中將自己縮小到對方視線的盲點,并緊緊盯著任何可能的反擊機會。他正在仔細分辨聲音,至少那些之前帶著狼狗的村民暫時還沒追到這兒來,也許是對方篤定如果他出現在村子里,定然就算是自投羅網了,這里是這個村落的根據地,只要被發(fā)現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二皇子的幾個親信好。
那醉漢,身材并不高,走路搖搖晃晃的,臉上帶疤,口中還模糊不清地在嘟囔著什么,手里攥著一個酒罐子,胡子拉碴,沒幾步路他就已經走到了傅辰上方,打了個酒嗝,一口酒氣噴在草木叢上方,他朝著下方望了望,沒發(fā)覺到什么,傅辰這時候已經將自己蜷縮成最小的姿態(tài)。但醉漢并沒有放棄,歪歪扭扭地朝著角落里走去,回來的時候拿著一根鐵耙,路途中還和其他幾個臉上或是抹著血或是五彩戴著面具的人打著招呼,一動不動的傅辰從細縫中瞥到這一幕,那原本爬滿心尖的寒意越發(fā)充沛,知道這漢子看來是不會放棄了,若是在鐵耙的破壞下,他必然會曝光。
他悄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確定剛才那樣的動作沒有發(fā)麻還積蓄著戰(zhàn)斗力后,將手汗擦了擦,扯了一根大小粗細合適的樹枝窩在受傷,以蹲著的姿勢,靜靜等待對方靠近。
那大漢剛剛在灌木從前站定,還沒來得及用鐵耙做捯弄的動作,就感到腿部一下忽然遭到了什么攻擊,那瞬間發(fā)生得太快了,大漢酒精上腦,反應上的遲鈍讓他還在疑惑,嘴里“噯”了一聲,身體就整個栽倒在灌木叢中,那動作正巧就像是一個因為醉酒而摔倒的人,不遠處幾個村民看到他這副樣子,都惡意地嘲笑了起來,“看八茬那蠢樣!”
“哈哈哈哈哈,這個蠢貨,讓他喝那么多!”
“嗨,八茬蠢豬,快起來啊!”
這里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這個村落里狂歡中的其他人,但因為這個叫八茬的醉漢摔倒的時機太準了,本來就被所有人看到了他醉酒的樣子,看著他的樣子發(fā)笑。
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這個村子里的人會說晉國話,甚至還有酒水這樣的東西,與一開始傅辰腦海中以為的與世隔絕并不一樣。
“嗚——嘔嘔哇”叫八茬的醉漢似乎想說什么,但嘴巴卻好像只剩下醉酒的胡亂語。
但就在他倒下來的瞬間,傅辰就將那根樹枝橫在他的嘴里,讓他根本合不攏嘴更不用說說話了。
八茬整個人都栽倒在灌木叢另一端,自然看到了躲藏在灌木叢陰影里的傅辰,他瞪大了銅鈴般的似乎想說什么,出口的卻只是奇怪的象聲詞。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的某個看著年輕人一樣的村民嘲笑的最為大聲,似乎平日里就與這個八茬不對盤,看到他這副狗吃屎的模樣,抬起一條腿就朝著八茬踹過去,直接讓掛在灌木叢中的八茬完全摔入里頭。
八茬的下巴連同整個頭都栽倒在地面上,于此同時被塞進嘴巴里的樹枝也應聲斷了。
他兩只手正想撐在地面以保持平衡,嘴里已經尖叫起來,“這……哇……”這里有其他人,你們快來!
但那句話卻沒機會說出口了,因為還沒等他維持住平衡,嘴巴里就被傅辰塞了好幾把土,甚至還吞咽了少許下去,眼睛里飚出了淚水,傅辰也不客氣,直接打暈了他,讓他發(fā)不出聲音來,八茬翻了個白眼,在傅辰一系列的動作后徹底沒了直覺。
剛才八茬的叫聲和后面那聲哇,因為嘴里有土和樹枝的關系,聽上去就和嘔吐一樣。
傅辰將八茬拖到自己身邊,細細聽著村民們的反應。
“哈哈,八茬這頭豬?!?
“這么點酒量還想和我們拼,看吧,現在都喝吐了,忒沒用!”
這些取笑的聲音似乎以為八茬吐得難受,在樹叢里“遮丑”,并沒有過來。
傅辰從懷里掏了了一種藥粉,徹底灑了點這個八茬鼻子前面,很快那醉漢動了動,就再也沒有聲響了,想來就算睡上三天三夜,這個人也不會有反應。
傅辰將人拖到更為隱蔽的地方,快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根據他剛才的觀察,他發(fā)現這些陷入狂歡的村民穿著的都是帶著這個村莊標記的棉衣,上面的染色手法與外頭不一樣,透著一股野性,這也就杜絕了外來人口想要混入這個村落的可能性。
將八茬剝了個光,又脫掉自己在河里浸泡過的夾襖和棉褲,這些衣服穿在身上本來就非常重,還經歷了那么長時間的逃亡,如果不是李變天的那顆藥他哪怕又再強的意志力恐怕都要被凍僵了,現在脫下了濕衣服后他還保存著基礎體溫,以最快的速度摩擦身體,然后就換上了八茬的衣服,又用多余布料填充進衣服里,這八茬的身材比他略微強壯一點,但升高是差不多的,抽出掛在腰間葫蘆胖的,畫著五彩神秘紋路的面具,傅辰剛才就發(fā)現了,這里每個人都有一個面具,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每個面具上都有紋路,也就是唯一性的,有的人戴了,有的人沒戴。
沒戴的人就是剛才傅辰看到的臉上抹血之人。
現在天色已暗,這個村子里的人也狂歡了一些時候了,應該是他們不警惕的時候。
將八茬的身體掩在灌木叢中,上面疊了一堆樹枝草木,如果他運氣不是那么壞的話,短時間內是發(fā)現不了。
全部準備就緒,傅辰帶上了面具,又將八茬的飾品掛在身上,包括項鏈、手鏈、葫蘆,借助微弱的光線他發(fā)現,那掛在脖子上的飾品居然是人類的牙齒……串成了項鏈。
剛剛勉強壓下去的嘔吐感又要卷土重來,傅辰并不是沒看過死人,也不是害怕到喪尸理智,他只是身為一個正常人,完全無法接受這種情況的生理性厭惡。
靠著意志力,傅辰拿著八茬之前的酒灌,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就在他要走出灌木從的時候,發(fā)現了一點異樣。
是這里的土地上有些古怪。
也許因為這里的村民也將“寶石之地”當做圣地,偶爾去的時候,腳底就會附著著會“發(fā)光”的星河沙,所以這里的土壤配上那星星點點就像一條璀璨的銀河,如果沒有一開始那一幕,傅辰也會以為這個村落美如仙境了。
其他地方都是細沙,只有這附近,在灌木從的角落,不容易被人發(fā)現。是一塊紅色的熒光石,在它四周分布著五顆較小的瑩白色熒光石,因為整個土地上面都泛著這樣的熒光,這里又是角落,并不惹人注意。
但傅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在這附近蹲了下來,上輩子的破案直覺,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古怪,卻還不確定。
沒多久他就發(fā)現這里其中一個葉片背后,寫著一個血字,早已干涸,隱約能看出那是一個“救”字,有人在提醒來人救他
再回頭看向地面,五顆較小的石頭形成了一個較為規(guī)整的五邊形,如果把這塊石頭當做一個離散點,如果這里有電腦就能構建成一個多角網,每個多角網構成了一個外接圓,每一個外接圓都有一個圓心,就是離散點,而這個多角網就相當于馮洛諾伊圖,也就是泰森多邊形。
傅辰仔細回顧晉國的數學,目前還只到了九章算術、圓周率、勾股圓方圖等等,在晉太.祖時期,才有一位晉國的數學大家驗證了勾股定理,有了割補原理的雛形,但要說起海外,在一些雜記中倒是記載過大洋彼端曾有位數學家提出了關于馮洛諾伊圖的最初概念,不過卻直接被當做異教徒給焚燒了,這時候的大洋彼端,還遠遠落后于晉國,可以說大部分土地上都是未開化的民族,據說這本關于馮洛諾伊圖的原稿卻被出海商隊帶回了中原,之前傅辰出于好奇也曾讓夙玉等人幫忙找過,不過沒有它的下落。
剛看到這個求救信號,和一個類似于泰森多邊形的離散點,如果這真的是離散點,那么很有可能在這片村落中,還有一個對應的離散點,與這個離散點在形狀上是可以重合的,而那個求救的人應該就在另一個對應的離散點上。
傅辰不由的想,如果這不是巧合,而真的是匪夷所思的求救信號,那么至少也要能看過那本原稿,還要懂這東西,相信整個晉朝都沒幾個,太過隱晦,這樣的概率幾乎無限趨近于零。
不過也就是如此小心和特別,才能在這個村子里的人眼皮底下這樣堂而皇之放著吧,也許求救之人自己都沒指望有人能看懂,并來救自己。
無論真假,他現在自身難保,只在看到這幾顆石頭后,瞬間做出了判斷,當做沒看到。
傅辰并沒有注意,當然這也是正常的,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有閑情逸致抬頭看天空。而這時候的星空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一顆象征著貪狼的星系,從微微的亮光陡然閃耀了起來。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他扮成之前八茬的模樣,搖搖晃晃,一步晃三晃的模樣走了出來,如他所料,除了之前取笑八茬的人瞧了他幾眼,又笑了幾句,沒人注意到他。
他讓自己慢慢融入這個地方,所有的動作與習慣,都是現學現賣,通過觀察,與這些人同步,無人察覺他的小心翼翼和一開始并不協調的動作。
他也圍著篝火隨便跳了幾個舞,就“酒勁”上來了,慢慢遠離中央的地方,伺機尋找逃跑的路線。
傅辰半趴在地上,看著四周,在腦中記住了這個地方的地形。
他的目光“順便”掃過那些二皇子的親信們,那些人也許是因為剛剛被抓上岸后,河水的毒素加上這些村民灌下的藥物,他們現在神志不清,有的甚至口吐白沫,眼看著命不久矣,他們就像一群飼料被綁在一起,臉上除了絕望還有不敢置信,原本傅辰看到那具被剝皮的身體,還在滴著血。
而那人的眼珠子居然忽然轉動,就在傅辰看過去的時候,兩人居然對上了。
他還沒有死!
也不知道這個村落的人是有什么樣的技術,已經到這樣的程度,居然還有一絲生命跡象。那看著傅辰的目光居然透著哀求,求他給自己一個痛快。
傅辰死死抓緊身下的土壤,以克制身體的沖動。
狂歡,正式開始了,傅辰隨著其他村民的動作,一起吼叫狂歡,這時候誰還在乎身邊的人是誰。
那個之前向傅辰求救的人被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架在了一個繩子上,那是個類似于階梯的地方,上面有個臺子,那大漢就把剝皮之人用繩子綁在上面,另一頭牽在自己手上,然后自由落體,就如同一個迷你型的蹦極處。
傅辰本能地閉上了眼,但一切并不會因為他的閉眼而結束,一群人呼嘯著將一個幾米寬的火盆放在了那臺子的下方,火焰熊熊燃燒著,人聲沸鼎,尖叫上響徹整個山谷中,周圍的村民手上都那種刀子和筷子。
而那漢子慢慢把繩子放下來,這個時候就能看到那火從剝皮之人的腳底開始點燃,這時候他還沒死,要慢慢忍受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接下去,傅辰已經不準備看下去了,再強悍的演技都無法看下去,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不知道是因為發(fā)怒還是因為憎恨,他怕自己留在這里會做出什么其他事來,就算這群人之前雙方是敵對,但他們至少會保留身為人類的尊嚴,而不是畜生!
他終于知道在整個西北都陷入缺糧的時候,為什么這里的人都看上去不缺伙食,包括這里的狗都能活得那么滋潤。
而之前他也知道為什么之前他們經過的村落,為什么那么排斥外來人口,甚至一直催促他們快點離開,還有那男主人欲又止的話,都好像在暗示著什么。
趁著所有人都涌上前準備“開吃”的時候,那站在高臺上的大漢,猛地看向傅辰的方向。
因為傅辰沒有動,在這群人太過眨眼,傅辰試圖再次裝醉蒙混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堆火把和人聲接近,傅辰心一涼,幾乎想都沒想,拔腿就跑,朝著他一開始確定的村落里跑。
那高臺上的漢子正想朝著傅辰的方向說什么,因為他鬧不懂八茬跑什么。但這時候抓“外來人口”的村民回來了,他們手里抱著那兩只已經徹底死絕狼狗的身體,抬頭的村民朝著漢子吼道:“有人混入了我們之中!所有人摘下面具,進行排查!”
他們還把八茬昏迷過去的身體從樹叢中拖了出來,赤.條.條的,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剝光了,他們就是跟著那只公狗的尸體,在附近展開地毯式搜索,才找到八茬被掩藏在下面的身體,從而確定了有人冒充。
臺子上的大漢猛然又看到了八茬!
他看向剛才“八茬”逃跑的方向,難怪那人一看勢頭不對就跑,那是已經意識到要被抓了,暗道不妙,“快快快!所有人進村,有人逃進村子里了,他用了八茬的衣服和面具!”
冷風吹過傅辰的耳朵和頭發(fā),灌入口腔,他瘋狂的奔跑。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村子的原貌展現在他面前他才發(fā)現,這個村子最為詭異的地方,它沒有“村”。
除了前面圍著篝火的土屋外,真正跑進里頭就能發(fā)現,這里所有的屋子都不在地上,地上只有零星的幾顆樹,而地面卻有許多四四方方的“洞”,說洞就太小了,那就是個巨大的,被鑿開的正方形和長方形的坑,遍布各處。
簡單點說,這里是令人瞠目結舌,天井窖院!也就是傳說中的見樹不見村,聽聲不見人的地下村,因為這里是個夏季炎熱,冬天寒冷的地方,如果將房子挖在地下,在泥土下方造了四合院,那么就能形成冬暖夏涼的氣候,所以這種建筑又叫地坑院,一般情況這種地坑院要靠好幾代人的挖掘才能形成這樣一個龐大的整體,如果到了現代,那就是人類的鬼斧神工,又是大自然的奇跡和物價的藝術品。
但現在,傅辰可就沒時間想這些了,他就近觀察了一個地坑院,長寬差不多是十來米,深度有7米左右,如果要跳下去,估計不摔死也會骨折,他現在沒辦法按照這邊人的習俗下去,聽到身后的吼叫聲以及火把光亮,傅辰不敢猶豫,很快調整好姿勢,以最不容易受傷的姿態(tài)跳了下去。
這些地坑院的結構其實非常嚴謹,有主窖、分窖、臥窖等等,根據不同的風水流向決定了東西南北的方位,這也是當地民眾所說的“風水流脈”,而它的每一座地坑院都是相連的,里面窖洞四通八達,七彎十八拐,非常容易迷路,就算是傅辰,也有些計算不過來。這些窖洞可以通向其他的院落,一邊保留了各自的隱私空間一邊又能互相串門,非常合理的設計,為了避免自己跑向死胡同,剛才在上面傅辰觀察的坑洞的位置,來計算如何才能不走冤枉路。
聲音越來越近,比起剛剛邊記地形邊跑的自己,那些村名可是對這里非常熟悉的,他們要找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甚至能夠前后作用甚至上下包抄。
“他在這里!”
剛出了一個窖洞,就聽到上方傳來一聲驚叫,上面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