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程湛兮立刻松開了懷里的年輕女人。

郁清棠抬手蓋住自己濕潤的耳朵，耳尖傳來的熱意讓她垂眸咬住了下唇。

程湛兮輕輕地調(diào)整著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不公平?！彼闶禽p輕揭過了一開始的話題。

因著意外的出現(xiàn)，兩人沒再多聊，手牽著手，各自平躺而臥。

程湛兮沒和郁清棠牽在一起的那只手緊握成拳，腦海里閃過種種凌亂畫面，克制地深呼吸。

郁清棠則看著天花板，墨色瞳仁變得愈發(fā)幽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枕側(cè)傳來細(xì)微的動靜，郁清棠眼神閃動了一下，聽到程湛兮主動提議道：“睡覺嗎？”

郁清棠：“嗯。”

程湛兮關(guān)了燈。

黑暗里彼此的氣息愈發(fā)清晰，身邊的存在也變得強(qiáng)烈。程湛兮睡眠質(zhì)量好，沒多久便昏昏欲睡，但始終沒睡熟。睡不踏實(shí)的原因是郁清棠把指節(jié)從二人交纏的指縫抽了出來，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陶抠庑揲L的食指和中指。

程湛兮是畫畫的，平時沒有留長指甲的習(xí)慣，指尖圓潤齊整。

郁清棠把玩了會兒她的手指，重新牽緊，放松地睡了過去。

她下午睡過，又剛從國內(nèi)過來，覺不多，剛睡著便開始做夢。

凌晨四點(diǎn)，郁清棠從夢中醒過來，指節(jié)不由自主地曲了曲，指腹擦過的觸感滑膩。借著朦朧的光線，她看到程湛兮睡在她懷里，睡袍大敞，一無所覺。

郁清棠閉了閉眼，把手收回來，替對方牽好弄亂的衣領(lǐng)，輕手輕腳地拉開臥室門出去了。

告白的第一夜，在女朋友身邊做了春夢。郁清棠在客廳的衛(wèi)生間里，一邊清理一邊深刻地反省自己。

程湛兮一覺睡到六點(diǎn)，睜開眼睛盯著空蕩蕩的枕邊看了會兒，忽然一躍而起，沖到了房門外。

房子不大，郁清棠聽到聲音便從廚房走出來，一只手還拿著盒裝牛奶。

程湛兮松了口氣，旋即大步走過來，張開了雙臂，剛想抱住對方卻面露遲疑。

郁清棠沖她一笑：“早上好，女朋友。”

程湛兮展顏笑開，用力地抱緊了她。

“早安寶貝?！背陶抠獾穆曇魩е押蟮你紤斜且簦瑵鉂獾木蛹椅兜?，響在她的耳畔。

郁清棠及時舉高了拿牛奶的手，由著她安靜抱了自己一會兒，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洗漱，早餐快好了?！?

程湛兮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又夸她心靈手巧，才跑回房間洗漱。

心靈手巧……郁清棠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她的夸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唇角輕勾。

***

“我去學(xué)校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程湛兮都走到門口了，又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回來抱住郁清棠的腰撒嬌：“我不想去學(xué)校?！?

郁清棠坐在沙發(fā)里，摸著她的長發(fā)，柔聲道：“早點(diǎn)回來?！?

程湛兮聽著她溫柔的語調(diào)更走不動路了。

“要不我再請一天假吧？”

“你能請一周假嗎？”郁清棠看著她笑道。

程湛兮像小狗一樣蹭著她的膝蓋嗚嗚了兩聲，松手上學(xué)去了。

程湛兮走后，郁清棠給她的師父田老師撥了個電話，過后又拿出筆記本電腦，在文檔里專注地敲著什么。

***

“你怎么了？看著愁眉苦臉的?！庇饕娦怯孀哌^來，拍了一下程湛兮的肩膀。

程湛兮如夢初醒地回神，說：“沒什么?！彼粗饕娦怯种?，想分享自己和心上人在一起的好消息，又因?yàn)楹陀羟逄姆珠_一整天而提不起精神。

程湛兮嘆了口氣。

喻見星鮮少見她這么無精打采，問道：“到底怎么了？”

程湛兮說：“郁清棠到我這來了?！?

說來也怪，她剛剛還懨懨的，一提到郁清棠的名字便煥發(fā)出光彩來，心情指數(shù)成倍上揚(yáng)。

喻見星看見她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立時機(jī)敏道：“有情況！快說！”

程湛兮擺手，害羞道：“也沒什么，就是我們倆在一起了?！?

喻見星激動得跳起來，環(huán)住了程湛兮的脖子，大笑道：“好啊你，不聲不響地搞出件大事，給我喂狗糧啊你。”

程湛兮哈哈笑。

喻見星眼睛發(fā)亮：“怎么樣？上本壘了嗎？”好家伙，一開口就是老司機(jī)了。

程湛兮推了一下她的腦門：“胡說八道什么呢。”

她臉上浮現(xiàn)不正常的紅潤。

喻見星指著她：“你敢說你沒想？！”

程湛兮輕輕咳了一聲。

她當(dāng)然是……想過的。

其實(shí)她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郁清棠還是拜喻見星所賜。她過十八歲生日，喻見星送了她一件禮物，一個小雪人。程湛兮沒有喜歡的人，但對這件事有本能的好奇，她就試了一下。之后喻見星又以成人的理由，大方和她分享了很多相關(guān)知識，包括但不限于小說和影碟。

程湛兮作為一個發(fā)育正常的女生，晚上就開始做有顏色的夢，夢里出現(xiàn)的另一個主角，無疑都是郁清棠。

她要是再解釋她對郁清棠是純純的姐妹情，她每天早上起來洗的內(nèi)褲都不答應(yīng)！

所以郁清棠問她她是怎么確定自己喜歡她的，程湛兮當(dāng)然不可能說實(shí)話！

程湛兮避而不答喻見星的話，低聲道：“別亂說?！?

喻見星翻了個白眼，都成年了，就不能玩點(diǎn)成年人的花樣嗎？

程湛兮還有課，和喻見星匆匆別過，道：“我走了，晚上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喻見星對著她的背影罵了聲“重色輕友”，愉快地奔向和她方向相反的另一間教室。

教室里，程湛兮利用上課前僅剩的一分鐘思念郁清棠，腦海里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喻見星的話。

她是想沒錯，但郁清棠肯定和她不一樣，她看起來就清清冷冷，沒有這種念頭，純潔如白紙。

程湛兮手指轉(zhuǎn)了一下畫筆，又回憶起郁清棠昨夜被她咬耳朵時動情的反應(yīng)，心里產(chǎn)生了動搖。

應(yīng)該……純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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