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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青空

作者有話要說:有生之年第一次二更,寫的作者欲仙欲死,希望交代清楚了。

上一章有略作修改補充細節(jié),可以回頭看下。

晚上更新盡力隨緣吧(困die

第六十五章

反正不管什么真相慘的背鍋的總是他們魔教。

此時眾人都朝著花焰看了過來。

花焰才想起,懷衣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她偷偷潛入進念衣的房間,看到書信和那本《百草圖鑒》,恐怕沒有人會知道。

她朗聲道:“懷衣是念衣的發(fā)妻,在入贅殷家之前,他還有過一個妻子……”

念衣卻忽然打斷她道:“你不必說了?!?

花焰本來想住嘴,可又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瞞著?你害死殷家人總有個緣由,為什么不能說?”

殷惜當(dāng)即追問道:“什么緣由?”她語氣一頓,聲音里有些荒謬滑稽,“你懷疑他發(fā)妻的死與我們殷家有關(guān)?所以為了報仇就要殺我全家?”

念衣卻沒有回話,他只是靜靜閉上了眸子。

“那個女人叫懷衣?所以你改名念衣,也是為了懷念她?”殷惜聲音里的崩潰之意幾乎掩飾不住,她素來不擅長遮掩性子,此時更甚,“我當(dāng)你真的狼心狗肺呢,原來你也會有真心?你也會愛人?你騙我姐姐騙的好慘!”她姐姐殷憐死時那痛苦又不敢置信的猙獰模樣還歷歷在目。

江念在她家時,從未提過亡妻,就好似根本沒有這個人。

平日里待人接物也看不出絲毫恨意。

然而下手卻毒辣至此。

事實上,若不是她外宿逃過一劫,那一晚她也本該死在家里,和他們一樣,成了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

她不敢相信斯文纖弱的姐夫真的是兇手,她改名換姓,四處追查,找了他好久好久。

找到念衣時,仍不愿相信。

他在開醫(yī)館,在給人治病,甚至張羅了一個醫(yī)谷,招徠天下大夫,神色之間依舊平靜淡然,半點看不出曾經(jīng)殺人全家。

往來的病人對他感恩戴德,為他不眠不休的治療,也為他高超的醫(yī)術(shù)。

人怎么可以有兩幅面孔,他在給她全家下毒時,難道也是這副模樣?

念衣?lián)u了搖頭道:“那與你無關(guān)。你想報仇,便來殺我?!?

殷惜實在不明白,都到這個份上了,他為何還能如此淡定。

她終于忍不住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憑什么就覺得是我們殷家人害死了你的發(fā)妻!”

念衣被她一把推得跌坐在地,碰撞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嘴唇抖著話都說不出,好一會才撐著地面,緩緩抬起頭道:“……因為那是我親耳聽到你父親同他人所?!?

殷惜隨即一僵,道:“不要以為現(xiàn)在死無對證了你就可以隨意造謠!”

念衣沒有說話,只是在微弱地喘著氣,平靜的神色中浮現(xiàn)出一抹輕嘲。

殷惜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信還是不信,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更希望他狼心狗肺還是有所緣由——哪一種能令自己更好受一點。

她終究是開口道:“你說我父親說了什么?”

“那女子都處理干凈了吧,這件事千萬莫要讓姑爺知道,免得惹憐兒不開心?!蹦钜乱蛔忠痪涞?,不管是語調(diào)還是聲線都模仿自另外一個人,聽起來十足詭異。

是她父親的語調(diào)。

殷惜登時一驚,她太熟悉自己父親的聲音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出自己父親說這話時的神情。

她恍惚了一瞬,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足以取信。

“你模仿我父親的語氣倒很像?!?

念衣仍舊一字一句道:“我何必騙你。你姐姐見過我之后沒多久,有人來打聽我是否婚娶,之后她便失蹤了,你父親來接觸我時我已有所懷疑,直到聽到你父親的話我才確定?!?

殷惜此刻再去回憶,不免有些慌亂。

她記得她姐姐曾同她說過,她是在一間藥鋪識得他的。那時她只是路過一個小城,聽聞城里有一名姓江的大夫醫(yī)術(shù)了得,因為出身殷家心下不屑,便準(zhǔn)備前去討教一二,不料這一見便動了春心,她女兒家不好上前主動,便回家告知了父親。她父親起初還不肯答應(yīng),她姐姐軟磨硬泡,直說非君不嫁。再后來過了不久,她父親便將江念帶了回來,此時的江念已是獨身,她父親很是器重他,還說自己沒有兒子要將醫(yī)術(shù)盡數(shù)傳授給他,姐姐滿臉歡喜日夜纏著江念,闔府上下直接當(dāng)他當(dāng)做了未來姑爺。

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念衣所說的。

殷惜胸口肺腑翻江倒海,悶痛難忍,她硬逼著自己將溢至眼角的淚水壓下。

“就算是……你想要報仇何至于殺我全家!”殷惜咬著牙道,“我姐姐的性子你應(yīng)該知道,她必然毫不知情,她那么愛你……”

念衣突然開口,厲聲道:“那我寧可她不要愛我!”

他的語氣終于變了,不再那么平波無瀾,顯得既冷且鋒利。

“我為什么不能殺,你闔家團圓美滿幸福,她在地下孤身一人天寒地凍。你父親找的人關(guān)著她,直到她死才把她放出來。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她的尸身嗎?那些人怕被發(fā)現(xiàn),將她切作數(shù)塊,藏在義莊的尸堆里,我找了好久才把她拼完整——這是你父親死前告訴我的,我騙他說血曼伶的毒有解藥,但我根本沒有做解藥?!?

殷惜從未見過這樣的念衣,即便谷中大夫受傷他震怒也是溫文有度的,絕不至失態(tài)。

然而現(xiàn)在他眸中泛紅,逐漸浮現(xiàn)出血絲,好像他往日里掩藏的所有刻薄惡毒等等諸多惡意都盡數(shù)展現(xiàn)在了此刻:“你父親甘愿抵命,解藥是為了你母親和姐姐求的,但他怎能如愿,我又怎能讓他如愿——失去至愛的痛,他也應(yīng)該嘗嘗?!?

“夠了!”殷惜從震驚中回神,只覺得眼前的人分外陌生。

她前后認(rèn)識他十多年,卻好似今天第一天認(rèn)識他。

殷惜一時有些心亂如麻。

以往她即便想過念衣可能有苦衷,也沒有真的料到會是自己家人作惡,她父親于她便如天,從來威儀嚴(yán)厲,但又對她們姐妹疼愛有加。

“一定是你搞錯了,不可能是我父親……”

念衣冷道:“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如果不是她腐爛的尸首就擺在我面前……她采藥時身上斑斑駁駁受過的每一處傷我都知道,我死也不可能認(rèn)錯?!?

他說的斬釘截鐵。

殷惜無法判斷是真是假,可血海深仇卻是鐵錚錚的事實,她沉默良久道:“就算我父親是罪有應(yīng)得,冤有頭債有主,我母親、姐姐和府上那么多人又何辜!”她只覺得唇齒間滿是苦澀,“你還在我們府上演了這么久的戲,我們明明都把你當(dāng)做家人……你真的就一點都不……”

殷惜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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