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屋里偏熱,吃了幾口東西,她的面頰便薄薄地浮出了兩朵紅暈,燭火映照,甚是鮮艷,比染了胭脂還要嫵媚幾分。
他看著,恍惚如對一枝名花。飯吃了幾口,便心不在焉了起來。
為了今天祭祀,他已三個晚上,沒碰坐對面的這個婦人了。
她看起來正在用心地吃飯,低著頭,始終沒有抬眼看過就坐在她對面的他。
桌上有碗玉米羹,燒得甜糯。比起飯菜,她仿佛更喜歡吃這個。
謝長庚看著她舀了,用勺子送到嘴邊,張嘴吃了幾口,唇瓣沾了汁水,濕漉漉地泛出瑩光,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沾著的汁。
謝長庚腹內(nèi)一陣邪火突然冒了上來,放下筷子,起身繞到她的身后,一句話也無,拿開她手里還捏著的那把調(diào)羹,抱起便轉(zhuǎn)里而去。
事畢,慕扶蘭趴在枕上,一動不動,宛若睡了過去。
謝長庚依舊抱著她,手掌撫著女子朝著自己的一片滑不留手的裸背。撫了片刻,忍不住湊上嘴,輕咬她薄巧而漂亮的蝴蝶骨。
她仿佛不喜,縮了下肩,推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拉上被,遮住身子。
謝長庚知她肌嬌膚薄,自己稍用些力,或是咬舐幾下,身上便就留痕。笑了笑,也不和她計較這舉動。雖意猶未盡,但知她應(yīng)也乏累了,便松開她,自己也閉目歇息時,聽耳畔有聲音說:“我大約何時可以回去?”
謝長庚眼睛也未睜,依舊閉著目,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我和你說過的。先前在太后那里,是以夫婦之名為由將你帶出來的。這才幾日過去?你還不能回。免得叫太后知道了,萬一起疑,對你我都是不好?!?
身畔女子再沒說話了,也沒動過,片刻之后,忽然坐了起來,推被穿衣,從床上爬了下去。
“你又去哪里?”
謝長庚睜開眼,望著她的背影問道。
“出去下,你自便就是了。”
慕扶蘭語氣冷淡,對鏡綰了長發(fā),披了件外衣,人便走了出去。
謝長庚被冷落,心里有些不悅。想起前些日里,每次和自己同床后,便是大晚上的,她也都要出去一下,片刻后才回,心里不禁起了疑竇。
他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裳,經(jīng)過那桌已是涼透了的吃了一半被丟下的飯菜,開門出去。
她人已是不見了。他問外頭一個侍女:“翁主呢?”
“去了茶水房。也不許我們跟去?!?
謝長庚叫侍女把房里的殘羹冷炙收拾了,自己往茶水房去。
茶水房傍著廚房,里頭有只很大的老虎灶,灶上幾只大湯罐,用來燒水供整個節(jié)度使府的上下人等取用。整個冬天,為時刻能有熱水提供,爐火日夜不熄。對面是只小爐,用來燒日常飲用的茶水。
灶膛燒煤,需不斷添煤鉤火,專門有個雜役婦人在此守爐,這會兒人在外頭,看見謝長庚來了,急忙迎過來。
謝長庚問翁主,仆婦躬身道:“翁主在里頭吃藥。說身子最近有些不適,叫我每日熬好她給的藥,等她來喝?!?
“有說什么病嗎?”
“這個便不知了?!逼蛬D搖頭。
謝長庚停在門口,看見一道人影站在小爐前,手里端著一只碗,正在喝著藥汁。
他推門而入。
慕扶蘭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喝藥,幾口喝完。
“你哪里不適?既吃藥,為何不叫人送過去?大冷的天,還自己來這里?”
謝長庚看了眼她手里那只只剩了一點黑色藥渣的碗,問她。
慕扶蘭道:“你來這做什么?大冷的天,早些去歇了吧。”
她放下碗,撇下他,轉(zhuǎn)身去了。
謝長庚面色有點難看,目送她背影消失,轉(zhuǎn)頭,看著碗底的藥渣,心里漸漸起了疑慮,讓仆婦取來還沒熬的藥,拿了一包,出了節(jié)度使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了。
明天不更新,初二恢復。
祝大家新春吉祥,萬事如意!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