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和陸時從洗手間出去時,夢哥跟章月山正拿著筷子當(dāng)話筒,單腳踩在凳子上,現(xiàn)場表演情歌對唱。
見人出來了,夢哥揮手,“后面的歌迷朋友,舉起你的手來!讓我看見你!”
楚喻配合地舉起手,還揮了揮,“夢哥,你這臺詞真的好傻嗶!”
夢哥大笑,“真的假的?明明這么帥!”
他視力好,又奇怪,“?;?你辣椒吃多了嗎,你嘴巴被辣的好紅哈哈哈!不對,我們好像沒點(diǎn)很辣的菜,難道是……湯太燙了?”
現(xiàn)場詭異地一靜。
李華鎮(zhèn)定接話,“湯煮沸了,涼一涼才能喝,不然燙嘴?!?
楚喻重新在座位坐好,看了看李華,總覺得自己早戀好像暴露了。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jī),給李華發(fā)了個“!”過去。
李華回得非常快,“?”
楚喻:“??!”
這次李華回了一個“?!?
楚喻迷惑了。
句號到底什么意思?
正當(dāng)他糾結(jié)怎么回復(fù)時,李華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知道了。”
透露出一種“我已經(jīng)看穿了你的小秘密”的高深莫測感。
楚喻小心打字,“知道什么了?”
“你和陸神天天同進(jìn)同出,下課深情對望,上課牽手不放,說個話都要嘴巴貼耳朵。你上課下課趴桌上睡覺,桌子下面還要握著陸神的手指。睡不不安穩(wěn)了,陸神還哄你。我也想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實(shí)在沒辦法像夢哥那么瞎?!?
楚喻舔了舔被親得有點(diǎn)疼的嘴唇。
又忍不住反駁,“我沒有深情對望!這也太膩歪了!”
李華挑眉,打字,“你對你和陸神的相處,有什么誤解?什么時候不膩歪?”
看完這句,楚喻深刻反省——難道真的是這樣?
吃完飯,大家都不想各回各家。
夢哥發(fā)表深情演說,“一想到明天睜開眼,就要面對寒假全覆蓋的補(bǔ)習(xí)班生活,我的心,就好痛!我的心不斷地告訴我,我今天不能就這么回去了!我不甘心!我要在浪花里舞蹈!我要飛!”
李華翻手機(jī),“臺球,保齡球,唱歌,網(wǎng)吧開黑,電影,散步消食,選?!?
夢哥試探,“要不……我們一起打籃球?”
沒有人回應(yīng)。
夢哥委屈了,退了一步,“不能打籃球,那唱歌總行吧?我要唱nba的宣傳曲,超級熱血!你們想聽嗎?”
一群人迅速轉(zhuǎn)戰(zhàn)ktv。
冬天的夜里,眾人熱情似火,摩拳擦掌,要一展歌喉。
章月山吹牛逼,“以前初中,我拿過校園歌手大賽第二名!”
夢哥不甘示弱,瞎編,“我拿過第一!”
楚喻挨著陸時走在人群最后。
等電梯時,陸時手臂伸直,松松地搭在了楚喻肩上,又湊近了說話。
“我應(yīng)該多喝酒?!?
楚喻沒懂,“為什么?”
“就能借口頭暈,抱你?!?
十來個人,開了一個能蹦跶的大包,夢哥一進(jìn)去,就先搶占點(diǎn)歌機(jī),一連點(diǎn)了好幾首nba宣傳曲。
章月山鎖了人脖子往后面拖,“夢哥你兔子嗎,蹦那么快!”
楚喻大笑,“沒有夢哥這么壯的兔子!”
李華總結(jié),“袋鼠?!?
眾人坐下后,房間里燈光熄下來。
楚喻拿了一塊切好的蘋果,自己咬了一小口嘗味道,覺得還不錯,順手喂到了陸時嘴邊。
夢哥拿起話筒,開始唱。
平時沒少聽夢哥唱歌,但有麥克風(fēng)和音響加持,再加上夢哥中氣十足,楚喻被開頭一嗓門震得手抖。
他望望夢哥站在話筒架前偉岸的背影,又轉(zhuǎn)頭望向齊刷刷捂著耳朵的章月山和李華他們,氣憤,“你們不夠意思!為什么不帶領(lǐng)我一起捂耳朵?”
他話還沒說完,陸時靠過來,從后面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震耳的歌聲被隔絕,楚喻下意識地想回頭。
陸時力道不輕不重,制住了他的動作,“乖點(diǎn)兒,別動?!?
直到夢哥激-情演唱完三首歌,陸時才把捂著楚喻耳朵的手松開。
楚喻轉(zhuǎn)過頭。
沙發(fā)上,陸時坐姿怠懶,長腿岔開,包廂里彩色的燈光從陸時臉上掠過,落在眼里,又重新暗了下去。
楚喻不禁多看了兩眼。
看完,又忍不住想抒發(fā)一下心情。
楚喻坐近,湊到陸時耳邊,用氣音說話,“我男朋友,太好看了?!?
包廂里光線很暗,陸時的手貼著沙發(fā)背過去,攬?jiān)诔鞯暮笱?,把人往自己懷里摟,低著嗓音,“別撓我?!?
楚喻晃晃自己的手指,“天降的鍋我可不背,我撓你哪里了?”
陸時音質(zhì)冷,里面摻了點(diǎn)兒笑,聽著耳朵酥麻。
他回答,“撓了,心癢。”
一群人吵得厲害,話筒都爭搶了幾輪,零食小吃上上來,更是眨眼就沒了。楚喻覺得自己手腳靈活,但滿打滿算,也只搶到了一根薯?xiàng)l,最后還被章月山咬了一半走。
陸時拎著一罐冰啤,喝得慢,楚喻玩兒累了,坐回陸時旁邊休息。
忽然察覺到有什么在震動,反應(yīng)了幾秒,楚喻才用手肘撞了撞陸時,“手機(jī)手機(jī),手機(jī)在震,有電話!”
說著,他干脆自己伸手,從陸時外套的口袋里,把手機(jī)拎了出來。
屏幕上只顯示了一串號碼,沒有備注。
有人在調(diào)包廂里的光,頂燈亮了幾秒,楚喻看見,陸時神情變得有些冷。
想到什么,他心懸了起來,遲疑,“是不是……那邊有消息了?”
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陸時才接通電話。很快,電話掛斷,陸時朝楚喻道,“我們現(xiàn)在去a市?!?
從ktv大門出來,嘈雜的聲響被拋在門后。楚喻站在臺階上,被灌了一大口冷空氣。
他跟著陸時往馬路邊走,心里的一根弦繃得死緊,“那邊來消息說,有動靜了?”
“嗯,盯著方微善的人回消息說,他的一個心腹聯(lián)系了專業(yè)打撈隊(duì)?!?
楚喻緊了緊手指,又松開。
他有點(diǎn)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