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兄妹的姓氏后,家主們已清楚上官兄妹的身份了,可以說,八位家主與這對(duì)兄妹早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然而此刻仇人的子女居然給自己行禮,家主們現(xiàn)在的心情可想而知是怎樣的復(fù)雜和尷尬。
兄妹倆行禮之后,乖巧地一左一右站在李欽載身旁。
李欽載神色愴然地嘆了口氣,道:“琨兒是我的弟子,說來慚愧,我這個(gè)當(dāng)先生的卻無法護(hù)他周全,家中遭逢大難,祖父和父親被貶謫千里不說,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遭到刺殺暗算……”
諸家主心頭一緊,哎,感覺味道不大對(duì)勁了。
不是說好了恩怨已釋了嗎?為何又提起這事兒?
李欽載卻神情坦然,剛才已收到吳管家從門外投來的眼色,禮物已被收進(jìn)自家?guī)旆?,鎖死了。
禮物落袋為安,待客也就不必太熱情了,沒錯(cuò),就是這么勢(shì)利。
李欽載接著嘆道:“兩個(gè)孩子,小小年紀(jì)失去了祖父和父親,還被仇人趕盡殺絕,淪為喪家之犬也就罷了,居然還有人忍心打瘸喪家之犬的腿,你們說過不過分?”
家主們訕然干笑,沒人吱聲。
沒有得到眾人的反應(yīng),李欽載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
于是扭頭對(duì)上官琨兒道:“琨兒啊……”
“弟子在。”
李欽載指了指在座的家主們,道:“你可知他們是誰?”
“弟子不知?!?
李欽載和顏悅色笑道:“為師來給你逐一介紹,這位,是……”
話沒說完,為首的望族老者突然站了起來,打斷了李欽載的話,苦笑道:“李郡公不必引薦,在下慚愧,您有話不妨直說,我等絕不推辭?!?
諸位家主急忙點(diǎn)頭附和。
倒也不是害怕區(qū)區(qū)兩個(gè)仇家的孩子,而是家主們此刻才意識(shí)到,他們與李欽載結(jié)的仇原來并沒揭過去,剛才李欽載的熱情純粹是因?yàn)椤甜B(yǎng)?
酒宴過半才發(fā)現(xiàn)李欽載并未原諒他們,這頓酒喝的。
而他們今日登門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征得李欽載的原諒,這是天子的旨意,他們不敢不遵。
這位李郡公又是將仇人的子女叫出來,又是一臉愴然當(dāng)場賣慘,自然有他的目的,家主們看出來了,今日若不能讓李欽載滿意,送出去的重禮也不過是肉包子打狗,毫無效果。
見眾人急切的模樣,李欽載笑了。
這才是聊天該有的模樣,主動(dòng)權(quán)掌握在手里,聊起天來才叫愉快。
拉過兄妹倆,李欽載輕撫他們的頭發(fā),悲愴嘆道:“他們的祖父和父親聽說在貶謫的路上,居然還被人刺殺,也不知什么人如此殘忍,人都被罷官貶謫了,還不肯放過他們……”
“可憐我的弟子,馬上要成為沒爹的孩子了,嚶嚶嚶,琨兒,來,哭一嗓子。”
上官琨兒立馬咧嘴大哭:“嚶嚶嚶……”
望族老者聽懂了,暗罵李欽載無恥賣慘的同時(shí),卻堆著笑道:“李郡公誤會(huì)了,老夫聽說,路上追殺上官父子的刺客們,早已被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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