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總有第一次,今夜戰(zhàn)況是順風局,讓陌刀營見見血不是壞事?!崩顨J載語氣堅決地道。
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李欽載道:“城外那支聯(lián)盟軍,也該到了吧?”
“是,算算時辰,他們的前鋒兵馬應該已快到城下了?!?
李欽載嗯了一聲,道:“那么,就好好招待他們,莫讓他們失望。”
劉阿四當即從懷里掏出一只手指粗的火箭,尾部點火之后勐地往天空一扔。
火箭發(fā)出尖嘯聲,然后扶搖直上,最后在夜空突然綻開一朵絢爛的煙火。
飛鳥城北部的山林里突然閃出密密麻麻的身影,飛快地朝聯(lián)盟軍前鋒方向奔去。
李欽載喃喃道:“他居然真以為飛鳥城只有三千唐軍駐守……嘖!”
劉阿四觀察城外一陣后,低聲道:“五少郎,劉仁愿所部已完成對那支聯(lián)盟軍的半包圍,聯(lián)盟軍的后方,王方翼所部估摸也快趕到了,正好將他們包圓了?!?
李欽載點頭,撣了撣衣袍下擺,道:“走吧,該會一會我們的國主中大兄了,這回恐怕真要讓中二兄當國主了,也不知他有沒有叫中二兄的親弟弟……”
…………
王宮內(nèi),鸕野贊良死死抱著中大兄的大腿,不讓他邁出一步。
中大兄眼中布滿了瘋狂之色,望著鸕野贊良的眼神滿是殺意。
“成敗只在今夜,你再攔我,莫怪我親手殺了你!”中大兄拔出了腰側(cè)的刀。
鸕野贊良淚流滿面,無懼地直面明晃晃的刀尖,泣道:“父親大人,你明明知道事已敗,何故執(zhí)迷不悟?非要被唐軍砍下頭顱你才甘心嗎?”
中大兄厲色道:“無論成敗,我已受夠了卑躬屈膝的日子,我本是一國之主,為何要受此屈辱?若已事敗,只求一死!”
“更何況,我還沒有??!”中大兄露出瘋狂之色,哈哈笑道:“我還有伏兵,而且是最重要的一支伏兵,他們要為我做最重要的事!”
鸕野贊良面色木然,今夜的亂局,是兩國兩軍的交鋒,個人的力量在這場交鋒中顯得何其渺小,她根本無力挽回任何人與事。
見鸕野贊良呆愣出神,中大兄抬腳對她狠狠一踹,將她踹到一旁。
然后中大兄邁出了大殿的門檻,朝殿外侍立的宮人喝道:“點火!”
宮人早已準備好,聞將一支火把奮力地扔向不遠處的偏殿。
偏殿各處被淋了火油,火勢頓時沖天而起。
通紅的火光中,中大兄表情猙獰,仰天大笑,拔刀便朝外走去。
走出王宮正殿的石階,石階下的廣場上密密麻麻跪滿了武士,大約千余眾。
見中大兄走來,武士們紛紛以刀拄地,虔誠行禮。
中大兄一不發(fā),只是將手一揮,武士們起身跟在他后面朝王宮疾行。
從正殿到王宮宮門這段路,中大兄越走越激動,然而平日里戒備森嚴的王宮,此時卻連一個唐軍將士都見不到,掌控宮禁的唐軍不知何時竟悄然撤走,一個不剩。
中大兄心頭一沉,頓覺有些不對勁。
然而,箭已離弦,刀已出鞘,此時的他除了繼續(xù)走下去,還能如何?
事情做到這一步,他已無路可退了。
一腳邁出王宮,中大兄不禁瘋狂大吼咆孝,臉頰布滿淚水。
這扇宮門,他已多年不曾邁出過了,此刻之前,他只是唐國的一名囚犯,今夜,將是他的新生。
“出城,直擊唐軍大營!”中大兄舉刀直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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