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送薛訥出征,李欽載并不感到意外。
薛家是將門,薛仁貴更是大唐的名將,深得李治器重,薛家有軍功有爵位也有權(quán)勢,薛仁貴斷然不容許兒子變成真正的商人。
平日沒事做做買賣,給家里賺點錢,可以接受,一旦戰(zhàn)事來臨,或是有了戰(zhàn)場立功的機會,薛仁貴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第一時間就會將薛訥這逆子踹進出征大軍里,自己找機會立功去。
不過既然把兒子扔進軍營了,給他安排個弼馬溫的官職是個啥意思?
想不通薛仁貴的深意,也許還是害怕薛訥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三長兩短,于是安排個不怎么危險的官職。
管馬的官兒多好,平日里安排將士喂喂馬,洗刷刷,戰(zhàn)時不必上馬沖鋒,就算兵敗了也不怕,管馬的官兒還怕沒馬騎?遇事不妙第一時間翻身上馬一熘煙兒跑得飛起。
“既然你爹非要讓你濫竽充數(shù)混入軍中,我也不攔著,好好喂我的馬,不要讓馬兒餓著,偷蟠桃時打聲招呼,你使定身法偷桃,我掀七仙女的裙子看看成色……”
薛訥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啥意思?”
“沒啥,管馬的官兒很好,古往今來,天上地下,管馬的官兒都是最有出息的,一不小心就齊天大圣了,我很看好你的前途?!崩顨J載拍著他的肩笑道。
薛訥嘿嘿一笑,然而李欽載的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
“有筆賬想跟慎賢弟算一下,你在軍中做買賣,看在咱倆的交情份上,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你賣狗皮膏藥也就罷了,拿我舉例子,咋的,沒你的藥我便當不成人間大丈夫,偉男子了?”
李欽載盯著他,目光很不善。
薛訥脖子縮了一下,神情頓時有些虛了,眼睛眨個不停。
“呃,景初兄,請聽愚弟狡辯……”
李欽載微笑:“你說,今日不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軍法必不容情,二十軍棍是跑不了的?!?
“愚弟做買賣已成了習(xí)慣,剛?cè)胲娭校粫r沒適應(yīng),信口便胡說了幾句……”
李欽載眼睛瞇了起來:“你賣的該不會是假藥吧?在軍中,金創(chuàng)藥非同小可,是將士們救命的東西,你若敢賣假藥,你爹都保不住你?!?
薛訥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昂然道:“絕非假藥!愚弟拿全家的人頭發(fā)誓,金創(chuàng)藥絕對是真的,愚弟隨軍之前進了大批的貨,親自驗過了,若有半絲摻假,愚弟拿項上人頭賠給你!”
“我也是將門子弟,我爹亦是領(lǐng)軍大將,怎敢拿將士們的生死開玩笑?為了掙錢也不能當千古罪人呀。”
李欽載瞇著眼道:“敷藥之后什么辣手摧花金槍小霸王啥的,也是真的?”
薛訥眼神頓時有些閃躲:“呃,這個……多少有點夸張了,金創(chuàng)藥當然是止血用的,總不可能用在那方面,誰信誰傻,愚弟這么說,無非是想吹噓幾句,把藥賣出去……”
李欽載嘆了口氣,好吧,相信他賣的是真藥,但他推銷藥的方式真的很像假藥販子,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我呢,是一軍主帥,你我私下里雖是兄弟,但軍法無情,不可徇私,今日你的行徑我若視而不見,以后無法服眾……”
李欽載微笑著拍他的肩:“十記軍棍,自己去找軍法監(jiān)察領(lǐng)受,挨了軍棍好好養(yǎng)傷,回頭我給你送點羊肉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