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余李家部曲齊聲轟應。
滕王嚇得一哆嗦,厲聲喝道:“李欽載,你敢!”
“好,不砸了!”李欽載揮手令部曲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著滕王:“小婿拜見老丈人,這回您終于看見我了吧?”
滕王悻悻一哼,道:“這么大個活人站在面前,本王怎么可能沒看見?”
李欽載欣喜地行禮:“老丈人親臨,蓬蓽生輝,請回寒舍一敘?!?
眾人來到別院,李欽載照例吩咐設(shè)宴。
別院沒有豢養(yǎng)歌舞伎,對滕王來說,酒宴的氣氛未免有點寡澹。
席間崔婕出來了一趟,以晚輩禮拜見了滕王。
滕王見崔婕挺著的大肚子,嘆了口氣,喃喃道:“造孽啊。”
然后又看了看金鄉(xiāng)。
雖然心情有點復雜,但女兒嫁給李欽載已是事實,如今正室夫人懷了身孕,滕王不得不為女兒擔心起來。
在這個年代,婦人嫁進夫家不是說就萬事大吉了,若是無后,地位終究還是不夠穩(wěn)固。
當初金鄉(xiāng)嫁給李欽載,鬧得滿城風雨,若是有一天金鄉(xiāng)因為無后被李欽載休了,滕王府的面子可就扔在地上世代都撿不起來了。
“你倆……要抓緊了,早點生娃?!本坪蟮碾跽Z重心長地道。
李欽載樂呵呵地點頭:“小婿一定加班加點,日夜操勞,爭取今年便讓您女兒懷上?!?
滕王嗯了一聲,神情不大自在地道:“也不必,呃,也不必太操勞了,身子要緊?!?
“勞逸結(jié)合,勞逸結(jié)合,老丈人放心?!?
金鄉(xiāng)在一旁聽得滿面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父王,夫君,你們說什么呢!”金鄉(xiāng)紅著臉嗔道。
滕王咧了咧嘴:“還不好意思了,當初死活要嫁給這混賬時的那股勁兒呢?現(xiàn)在倒是害羞了,呵。”
崔婕在一旁似乎看出了滕王的擔心,笑吟吟地道:“殿下,妾身與令媛情同姐妹,我與她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無論她懷沒懷上身孕,在李家還怕我欺負她么?”
滕王訕訕一笑,低聲都嚷道:“那可說不好,婦人嫁了夫家,什么姐妹情深,也就嘴上說說了,本王府上那幾個不省心的不就是如此么……”
崔婕笑道:“您女兒可是藩王宗親之女,妾身長了幾個膽子敢欺負她呀?!?
滕王哼了哼:“你也不差呀,青州崔家偌大的門閥,本王也招惹不起,挺好的倆女娃,咋就都看上這小混賬了,他有哪點好……”
李欽載忍不住插嘴道:“老丈人,小婿有很多優(yōu)點……”
滕王瞥了他一眼:“你唯一的優(yōu)點是臉皮厚,本王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聽說修建滕王閣的錢料尚未撥付,你快點,莫等本王催你。”
李欽載面色一苦,嘆道:“小婿盡快,這不是小數(shù)目,待小婿周轉(zhuǎn)一番。”
金鄉(xiāng)見李欽載面露苦色,心中一疼,拽著滕王的衣袖輕聲道:“父王,滕王閣耗資頗巨,夫君手頭不便,要不……再等幾年如何?”
滕王虎軀一震,頓時尖利地叫了起來:“不行!本王的滕王閣就等著動工呢,工匠都請好了,沒錢?把這混賬賣了也要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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