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有話不妨直,呵呵,你我忘年知交,不必拐彎抹角?!彪蹀垌毢呛切Φ?。
武敏之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的家事,我能說啥?不過是覺得殿下嫁女有些倉促罷了,長安俊才如云,何不再多挑選一番?”
滕王皺起了眉頭,脫口道:“敏之莫非有求凰之意?哎,不對!”
話說出口后,滕王才想起來,武敏之早已成親,家中不僅有正妻,還有一大堆侍妾,怎么也不可能對金鄉(xiāng)有求娶之心,說白了,成了親的男人都不可能有資格娶金鄉(xiāng),身份再高貴也不行。
武敏之笑了:“我早已成親,怎配得上令媛?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人選,比那個于隱強了何止千百倍,殿下既然嫁女,何不考慮一二?”
滕王挑眉:“不知敏之所薦何人,是哪家的俊才?”
“渭南縣侯,李欽載,李景初。我的好大哥?!?
滕王呆怔片刻,接著大吃一驚:“你,你怎么跟那惡賊……”
武敏之笑了:“剛結(jié)識的朋友,人不錯,為人仗義,品行高潔,既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亦有萬夫不當之勇,實為殿下佳婿不二之選?!?
滕王露出怒色:“是李欽載讓你來當說客的?你可知李欽載早已婚配,我女兒嫁過去難道給他做妾不成?”
“嘖,名分有那么重要嗎?”武敏之撇嘴,這話確是發(fā)自內(nèi)心。
他親娘,他親妹妹,他舅媽,跟天子李治那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除了武后,幾個女人誰有名分了?
滕王卻勃然大怒:“名分怎么不重要?我閨女可是皇室宗親,堂堂縣主,給人做妾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本王以后如何抬頭做人?”
見滕王怒發(fā)沖冠,武敏之急忙笑道:“哎呀,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殿下何必動怒,既然殿下不樂意,此事就當我沒說過,如何?”
見武敏之服軟,滕王怒哼一聲,便不再做聲了。
武敏之雙手仍操控著馬車的韁繩,看著前方不見盡頭的道路,然后不著痕跡地抖了幾下韁繩,拉車的雙馬于是越跑越快。
滕王坐在車轅邊,明顯感到車速加快,再看看武敏之面無表情的臉龐,滕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車壁的門框。
“呃,敏之兄弟,慢一點兒,本王沒那么著急?!彪跄樕l(fā)青,顫聲道。
武敏之卻渾若未聞,雙手又抖了幾下韁繩,馬兒跑得更快了。
路邊的風景急速地倒退,呼呼的罡風如刀鋒般刮在臉上。
滕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驚懼地看著前方,又不敢強拽武敏之手中的韁繩。
“敏之,敏之賢侄,敏之兄弟,不,不要太激烈,太快了,本王受不住……”滕王渾然不覺自己的車速比武敏之還快。
武敏之的眼神卻越來越瘋狂,良久,幽幽地道:“殿下,你說,人活在這世上有啥意思……”
滕王一愣,接著整個人炸裂了。
你特么活得沒意思,拉我墊背干啥?
“敏之,敏之兄弟,聽我說,你還年輕,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滕王臉色鐵青,語氣卻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生怕再刺激到這個不要命的瘋子。
武敏之卻突然從車轅上站了起來,雙腳穩(wěn)穩(wěn)地站在車轅上,雙手使勁抖著韁繩,口中大喝:“駕!”
拉車的馬兒發(fā)瘋似的狂奔起來。
滕王嚇得尖叫:“狗賊,你瘋了嗎?來人,禁衛(wèi)呢?快護駕,護駕!啊啊啊啊——!”
武敏之哈哈狂笑:“你叫啊,叫啊,你越叫我越興奮,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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