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是成年人了,當然不會輕易沖動上當,聞?wù)\懇地道:“有些雞情操高尚,愛國敬崗,我確實不如?!?
正說話間,旁邊閣子那道囂張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李欽載這次得罪的可不僅僅是天子,他更得罪了皇后。據(jù)說朔望朝會后,皇后在后宮雷霆震怒,摔碎了不少貢瓷花瓶,身邊最寵信的宮女也無緣無故被扇了幾耳光。”
“同時得罪了天子和皇后,李欽載真是狂過頭了,很快就有報應(yīng)了。此事過后,待風頭平息,天子約莫便要對李欽載動手,要么是貶官出京,要么是削爵為民,朔望朝會之后,李欽載的風頭從此不再矣?!?
李欽載三人靜靜地聽著,聽到這里,李欽載還只是眉梢一挑,澹澹地笑了笑。
高歧湊過來低聲道:“景初兄,這你都能忍?”
李欽載苦笑道:“他說的可能是實話,此事確實把天子得罪狠了,三年五載估摸緩不過來?!?
薛訥冷聲道:“實話是實話,但在背后非議,嚼人短長,就該揍!”
李欽載搖搖頭:“不要打架,我現(xiàn)在是老師,要給學生做榜樣……”
“景初兄不必動手,咱們兄弟幫你料理了旁邊那雜碎!”薛訥惡狠狠地道。
“不好不好,我們已是成年人,不能再像少年時那般肆無忌憚橫行霸道了,要平和,要寬容,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旁邊閣子的聲音又傳來。
“咱們且擦亮眼睛等著,只等李欽載被天子發(fā)落,咱們便痛打落水狗,他以為隱居鄉(xiāng)野便可躲了朝堂是非?哈哈,做夢!”
“聽說李欽載那廝的婆娘出身世家,長得絕色傾城,咱們雖然不敢調(diào)戲,但登門見一見總是合乎禮數(shù)的……”
薛訥和高歧聽得脖子青筋暴跳,憤怒的眼神頓時望向李欽載。
這特么要是還能忍,兄弟真做不成了!
李欽載的眼神也布滿了森森殺意。
背后議論自己,無論多難聽都無妨,就當是聽狗叫喚了。
但議論起自己的妻子,是個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在古代這樣的保守社會里,別的男人用調(diào)戲的語氣議論自己妻子,是平白給妻子的名聲抹黑。
李欽載用力揉了揉臉,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薛訥大喜,一腳便踹翻了面前的矮桌,旁邊的姑娘們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到角落瑟瑟發(fā)抖。
高歧一個箭步?jīng)_到窗邊,支開窗靈朝樓下大吼了一聲:“部曲親衛(wèi)何在?上來揍人!”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頓時往樓上涌來。
李欽載往前兩步,抬腳重重一踢,將兩個閣子之間的木制墻壁踹倒,在一片飛揚的塵土中,李欽載昂然走了進來。
腳步停下,李欽載環(huán)視一圈,目光落在為首一位穿著錦裳的男子身上,然后,李欽載的嘴角微微一勾。
難怪這人說起自己時語氣如此怨恨,難怪聽著聲音有點耳熟。
呵呵,老熟人,也是老仇人了。
武元爽,當今武皇后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李欽載曾經(jīng)與武元爽有過兩次沖突。
一是武元爽虐待傷殘老兵,被李欽載教做人,二是軍器監(jiān)生鐵料,被李欽載捅破后,武元爽不得不老老實實把缺額補上,損失了一大筆私財。
今夜,是第三次沖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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