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主張似乎都有道理,然而朝會上群臣皆被李義府最近的瘋狂手段震懾,無人敢附和劉仁軌,紛紛閉口不敢。
然而散朝之后,該抓的人照樣抓,該被株連的無辜者照樣被株連。
不出李欽載所料,但凡涉及宮闈巫蠱之禍,事態(tài)一定會很嚴(yán)重,而且越來越嚴(yán)重。
李欽載未參與朝會,他不喜歡毫無意義地跟別人打嘴仗,贏了輸了都不是什么露臉的事。
…………
李家新宅。
李欽載坐在前堂內(nèi),眼神不滿地盯著宋森。
“宋掌事,你老實告訴我,你們百騎司是不是一大半的人都是吃干飯的?查了三天了,結(jié)果呢?”
宋森漲紅了臉,顯然受到了侮辱,然而事實上這三天確實沒什么收獲,如果李欽載是在侮辱百騎司,那么……宋森只能忍了。
“李縣伯,百騎司有多努力,您知道么?”宋森不甘地為屬下鳴不平:“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關(guān)心你自己……”
李欽載愕然,你特么的……居然還是百騎司的腦殘粉?
不假思索地抄起桌上的一只銀壺,當(dāng)作暗器朝宋森腦門上發(fā)射過去。
宋森腦袋一縮,沒打著。
“給我把壺?fù)旎貋?。”李欽載沉著臉道。
宋森畢恭畢敬將銀壺請回,雙手供在矮桌上。
“等著,我這就進(jìn)宮求見陛下,別的不說,先把你這酒囊飯袋給罷免了,流徙到嶺南摘荔枝去,順便被母猢猻輪一百遍啊一百遍……”
宋森大驚:“李縣伯高抬貴手,饒我一次!”
李欽載伸手:“結(jié)果,我要的結(jié)果呢?”
宋森滿頭大汗,從懷里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擦汗苦笑道:“郭范二賊在宮里的仇人不少,下官和百騎司查了多日,最近半年來他們欺凌過的,得罪過的人,大多在此了?!?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李欽載不由一陣頭疼,索性懶得看,道:“就這?鎖定了嫌疑人嗎?這上面至少一百多人,難不成將他們都抓起來審問?”
宋森尷尬地道:“李縣伯再容下官數(shù)日,百騎司正在逐一排查篩選?!?
頓了頓,宋森小心翼翼道:“郭范二賊不是主動招供了嗎?說是兩位公主是主謀,她們也被宗正寺拿問了,這樁桉子……應(yīng)該結(jié)了吧?”
李欽載冷笑:“結(jié)不結(jié)是你說了算的?”
宋森有點(diǎn)懵,下意識道:“李縣伯說了算?”
“我說了也不算,”李欽載嘴角神秘地一勾,指了指房梁。
宋森順著的手指望去,盯著頭上的房梁出神,傻傻地道:“誰?誰在上面?”
李欽載咬牙,這特么得虧不是自己的直屬屬下,不然宋森遲早得被自己抽成二級傷殘領(lǐng)朝廷撫恤金,外加江湖人送雅號“打不死的鐵拐宋”。
“天子??!混賬!天子才說了算啊!”李欽載發(fā)出獅子吼。
宋森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驚魂方定,臉上又涌起駭然:“天子……天子認(rèn)為此桉的主謀不是兩位公主?”
李欽載垂下眼瞼,澹澹地道:“你自己猜的,我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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