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時李欽載放過了韓國夫人,不僅如此,還給出了建議,讓她帶著老娘回長安向武后賠禮請罪,打消了武后的殺心。
所以韓國夫人給李欽載送禮并不奇怪,這點人情世故她還是懂。
至于李勣為何將韓國夫人送禮推拒,李欽載也明白他想法。
并州之事已塵埃落定,相關(guān)涉桉人犯該拿問的都拿問了,李欽載是秉公辦事。
武后想要韓國夫人的命,李欽載違了她的意思,就事論事的話,韓國夫人罪不至死,李欽載也不心虛。
但是如果英國公府收了韓國夫人的重禮,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落在武后的耳朵里,她會如何理解?
本來不算什么仇怨的,這下可就把武后得罪死了。
李欽載不由萬分慶幸,慶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幸好李勣在他回長安之前,幫他擋了一次劫難,不然若不知情地收下韓國夫人的重禮,李欽載與武后恐怕會結(jié)仇。
以李欽載如今的小身板兒,八成干不過這位霸道女總裁。
慶幸之余,李欽載的腳步愈發(fā)歡快地朝后院書房奔去。
我回來,親愛的老北鼻……
自己家沒必要客氣,李欽載勐地竄進了李勣的書房。
李勣嚇了一跳,接著勃然大怒:“沒規(guī)矩了嗎?門都不敲,兒時的教養(yǎng)都喂了狗?”
李欽載立馬低眉順目:“是門先動的手……爺爺,孫兒錯了?!?
李勣上下打量他一眼,沒好氣道:“已是成了家的人了,為何還是那么不穩(wěn)重?有妻有兒,這副跳脫的樣子若被妻兒看見,也不怕笑話?!?
李欽載沒臉沒皮地笑道:“孫兒豈是在乎別人笑話的人?妻兒敢笑我,我大嘴巴抽他們?!?
李勣冷笑:“倒是好一副男兒大丈夫模樣。”
李欽載謙遜地道:“跟我爹學(xué)的?!?
李勣白了他一眼,道:“并州此行如何?老夫聽說你干得不錯,臨走還有百姓請脫靴禮,呵呵,這等榮光,老夫一生都未曾有過?!?
李欽載笑道:“孫兒其實沒干什么,不過就是坑了一把糧商,打壓了一下糧價,順便抓了幾個人,得罪了太原王氏,長安朝堂幾位涉桉者也被孫兒拉下了馬……而已!”
“而,而已……”李勣一呆,捋須嘆道:“這一兩年你本事見長,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老夫?qū)嵲趽?,不知以后能不能兜得住你惹的禍?!?
“老夫時日無多,更擔心死后你該如何自處,欽載,你有本事老夫固然欣慰,但你終究鋒芒太盛,這世上不是說有本事就一定一帆風(fēng)順,若不知收斂鋒芒,斂息屏光,這種人往往死得比庸碌之人更難看?!?
李欽載一凜:“孫兒記下了,以后一定恭儉謙和?!?
李勣嗯了一聲,接著又笑了:“并州的事辦得不錯,為民做主,挖渠修庫,為當?shù)匕傩赵煜虑锕I(yè),為官一任能做到你這般地步,已然算是個好官兒了,沒有辱沒我李家門楣,甚好?!?
難得從李勣嘴里聽到夸獎的話,李欽載激動了:“孫兒干得不錯,爺爺有獎勵嗎?”
李勣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你想要啥?”
“爺爺豁出這張老臉跟陛下說說,晉我個國公啥的,孫兒也想當國公威風(fēng)一下……”
李勣捋須和顏悅色微笑:“沒想到孫兒竟如此上進,呵呵,老夫甚慰?!?
李欽載一呆:“爺爺答應(yīng)了?真的可以嗎?”
李勣繼續(xù)微笑:“給老夫圓熘熘地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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