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是李欽載盤的,所有權歸李欽載,使用權歸崔婕。
所以崔婕能睡,李欽載也能睡。
這么理解沒毛病吧?
剛到莊子的李欽載滿身風塵,挑著燈籠就去了崔婕家。
崔婕住的屋子在莊子東頭,跟一位姓宋的阿婆住在一起,宋阿婆當初見主仆流落莊子外非常可憐,好心收留了她們。
好心人確實有好報,當初無意的善舉,給宋阿婆帶來了福報。
崔婕與兄長崔升相認后,手頭寬裕起來,不僅給宋阿婆翻修了房子,還給她多蓋了一間瓦房,買了一頭牛和幾畝地,如今的宋阿婆也算是莊子里薄有家財?shù)男〉刂髁恕?
領著劉阿四和幾名部曲走近崔婕的屋子,東頭頓時一片犬吠聲。
李欽載當成自己家似的推門而入。
崔婕和從霜正盤腿坐在炕上,屋子里暖融融的,宋阿婆沒在,約莫在另一間新蓋的瓦房里。
見李欽載進來,崔婕一愣,接著大喜,下意識便從炕上站了起來。。
“你……你剛回莊子?”驚喜的崔婕一時手足無措。
從霜也從炕上起身,很規(guī)矩地朝李欽載蹲身一禮:“奴婢拜見李少郎?!?
此時的從霜,終于有了幾分世家奴婢的模樣。
李欽載哈哈一笑,道:“免禮?!?
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約莫十幾文的樣子扔給從霜,道:“新年紅包,大吉大利,新的一年祝你發(fā)育得越來越好?!?
從霜傻傻地接過銅錢,然后意識到此刻她已不適宜留在屋子里,于是抿唇一笑,行禮后識趣地告退。
崔婕的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屋子里的暖炕烘的,還是乍見李欽載的羞喜。
“回來也不先派人遞個信兒,可曾用過晚膳?”崔婕賢惠地上前幫他拍打身上的塵土。
“沒呢,上午出發(fā),這會兒才到,肚子空空的?!?
崔婕俏臉愈發(fā)紅潤,低聲道:“你剛回莊子便來見我了么?”
“嗯吶,連別院的大門都沒進,轉道就過來了?!?
崔婕抿唇無聲地笑,眼底里那一泓秋水漾起圈圈漣漪,盈盈脈脈,仿若湖底里綻開了一朵水蓮花。
羞怯地白了他一眼,崔婕道:“我家還有一些肉干和魚干,給你蒸了隨便對付一下吧?!?
李欽載笑呵呵地應了,心里暖融融的。
有幾分家的味道了,家有賢妻,有俏丫鬟,還有一個不爭氣的丈夫。
跟著崔婕來到屋外,看崔婕忙著生火燒水,邊忙邊聊,聊的都是一些長安的話題,三兩語間,香噴噴的飯菜已做好。
李欽載坐在屋外的石階上,三兩口扒拉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
世家小姐現(xiàn)在越來越賢惠了,不僅干活利索,飯菜的味道也越來越好,頭上包個碎花小頭巾,幾乎跟普通的村姑沒啥區(qū)別。
環(huán)境果然會改變人的性格。
至于能不能改變智商,尚待觀察。
吃過飯,李欽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脫鞋盤腿上了炕。
厚厚的褥子墊在炕上,屁股下一陣陣暖意,正是暖風熏得嫩菊醉,括約收縮又收縮。
崔婕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跟著盤腿上了炕,兩人聊了一會兒后,崔婕這才猛然驚醒過來,然后一臉驚恐地指著他。
“你,你你……何時坐到炕上來的?快下去!”
李欽載一臉莫名其妙:“我坐半天了才趕人嗎?啥意思?”
崔婕臉色迅速充血,一骨碌便下了地,生氣地瞪著他道:“你……怎可無禮,咱們未成親,怎能同坐一床?”
李欽載愈發(fā)莫名其妙:“這不是床,是炕啊,你是不是瘋了?”
崔婕又羞又想笑,扭過臉去,低聲道:“你說過的,那個‘炕’是多音字,它也念‘床’……”
李欽載:“…………”
這特么的,去年挖的坑,今年把自己埋了。
“行了行了,不坐就不坐,你上來,我站著行吧?”李欽載無奈地將她拽上炕,自己下了炕穿上鞋。
“今就來看你一眼,得回去盯著蕎兒做題。對了,給你帶了點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