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武皇后殺伐決斷的魅力確實不輸須眉,難怪歷史上的她能成為千古唯一女帝。
接著武皇后指了指秦鳴鶴,道:“你是太醫(yī),下手自比李欽載有分寸,耳尖放血由你來?!?
秦鳴鶴急忙應(yīng)命。
武皇后又對李欽載道:“法子是你提出的,可與秦鳴鶴同入陛下榻前,辯證商議后落針診治?!?
李欽載也急忙應(yīng)了。
于是李欽載和秦鳴鶴抬步便往殿首走去。
今日李治本來在處理朝政,除了與李欽載奏對外,李治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突然暈倒時,正好倒在承香殿的桌案前。
宮人不敢移動李治,所以李治此時還躺在殿內(nèi)的坐榻上。
李欽載和秦鳴鶴輕步走到李治的身軀前,見李治面色漲紅,縱是昏迷也是緊咬牙關(guān),臉頰冒了一層細汗,旁邊一位宦官正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汗。
李欽載迅速與秦鳴鶴對視一眼,秦鳴鶴拱了拱手,道:“請教李少郎,耳尖放血該取何處落針?”
李欽載撓了撓頭,耳尖放血對高血壓患者來說,算是一種急救措施,治標不治本的。
至于從何處下手,他的記憶有點模糊,依稀記得前世看電視時,某個科教節(jié)目提過幾句,歐洲十五世紀時,對高血壓患者就是這么干的,有一定的科學道理,但也沒有針到病除那么神奇。
努力回憶了半天,李欽載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揉按李治的雙耳,不停的揉啊捏啊,使之耳部的血脈流暢活躍。
揉了許久后,李欽載示意秦鳴鶴取出一根長針,先放在燭火上烤炙,算是消毒,然后擦干凈長針。
指著李治耳廓上方的一個點,李欽載道:“此處落針放血,先試試?!?
秦鳴鶴仔細看了一眼,道:“果然是耳尖穴,耳尖穴對應(yīng)臟腑風、火、痰、瘀之癥,倒是符合辯證之理……”
李欽載無語道:“秦太醫(yī),咱們現(xiàn)在是治病,不是上課,您能趕緊落針嗎?”
秦鳴鶴哼了一聲,一手執(zhí)針,對李治耳尖的耳尖穴位刺下去。
針入耳尖一兩毫米,未見出血。
李欽載依稀記得針刺之后,是要用手把血擠出來的。
所謂“放血”,聽起來很嚴重,其實有點夸張了,不是一針下就接半盆血,殺豬都沒那么多。
事實上針刺之后還要手擠,頂多也就擠出五到十滴血。
擠出血后,李欽載又示意秦鳴鶴換另一只耳朵,繼續(xù)放血。
兩只耳朵都放血后,坐榻上躺著的李治臉頰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片刻之后便恢復(fù)了正常的血色。
李欽載和秦鳴鶴一直提心吊膽盯著李治的臉色,見李治臉色正常,秦鳴鶴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地道:“有用!放血有用!哈哈,陛下吉人天相!”
李欽載的神經(jīng)仍然緊繃,臉色恢復(fù)了,人還沒醒,事情不算完。
不知如何喚醒李治,索性伸出大拇指,扣住李治鼻下人中穴。
有沒有用先不管了,反正扣不死人,前世電視里不都是這么干的嗎。
在秦鳴鶴目瞪口呆之下,李欽載狠狠將李治的人中穴往下一按。
昏迷中的李治痛得嗯哼一聲。
這聲呻吟殿內(nèi)所有人都聽到了,秦鳴鶴狂喜道:“醒了!陛下醒了!”
見李治緩緩睜開眼,李欽載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整個人松懈下來后,差點一屁股癱在地上。
好了,終于不必滿門抄斬了。
雙腿發(fā)軟的李欽載仍木然地站在李治的坐榻邊,殿內(nèi)所有人卻都一臉喜色地拜道:“陛下吉人天相!”
恭賀的人群里,李勣鎮(zhèn)定地抬手捋須,額頭的冷汗卻仍流個不停。
今日李勣為了李欽載承擔了多大的心理壓力,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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