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含笑看著他。
良久,蕎兒忽然道:“父親大人,這位阿姐好美,她也要被脫了褲子打屁股嗎?”
崔婕杏眼赫然睜大,李欽載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改日,改日……不對,誤會,誤會。我絕無此意?!崩顨J載尷尬地朝崔婕擺手。
崔婕的俏臉越漲越紅。
不是羞澀,是憤怒。
李家人除了老國公外,沒一個好東西!
看崔婕臉色不對,李欽載急忙轉(zhuǎn)移話題,指了指從霜,嚴肅地道:“賠罪還不夠,答應(yīng)孩子的事必須要做到,聽說你欲拿五條活魚換三條烤魚,烤魚你吃了,現(xiàn)在你去捉五條活魚來給我兒子,此事便作罷?!?
盯著從霜漲紅的小臉,李欽載似笑非笑道:“這個,不過分吧?”
從霜沒說話,崔婕已代她答道:“不過分,貴人仁義,民女感激在心,這就帶妹妹去捉活魚,一定讓小貴人滿意?!?
說完崔婕拉著從霜,朝李欽載盈盈一禮,告退離去。
院子里,李欽載盯著姐妹倆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
農(nóng)戶家能養(yǎng)出如此有教養(yǎng),且說話做事不卑不亢的女兒?
周瑾瑜,周瑾秀,嗯……名字也不俗,“瑾瑜”二字好像典自《顏氏家訓(xùn)》,姐妹倆的父母長輩顯然也不是平凡之輩。
不知為何,李欽載總覺得這姐妹倆透著古怪,偏又說不上來哪里古怪。
有點意思……
…………
崔婕和從霜果然在渭水河邊捉魚。
一個是出身世家的富貴小姐,一個是多年身邊服侍的貼身丫鬟。倆人都沒有捉魚的經(jīng)驗,赤足站在岸邊的淺水里,忙活了半天,一條魚都沒捉到。
從霜越捉越急,眼看已是傍晚,卻毫無收獲,于是扔了竹簍大哭起來。
“姑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該犯錯,得罪了那位貴人,今日若捉不到魚,奴婢一人擔(dān)罪,絕不牽累姑娘。”
崔婕的反應(yīng)卻大不一樣,此刻的她不僅不急,嘴角反而露出微笑,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姑娘,你笑甚呢?奴婢都如此傷心了,你還笑!”從霜愈發(fā)意難平。
崔婕翹起小拇指,將額前的頭發(fā)捋到耳后,輕笑道:“捉不捉得到魚是小事,大不了明日請莊戶幫忙捉幾條,我高興的是另外一件事?!?
“何事?”
“今日見了李家那位貴人,我可以肯定,那位貴人必然不是李欽載那紈绔子?!?
從霜驚道:“哎呀,對了!忘了問貴人姓名了,姑娘為何篤定他不是李欽載?”
崔婕睿智地笑了笑,道:“李欽載,今年二十歲,長安城臭名昭著的紈绔浪蕩子弟,仗著英國公的威勢橫行霸道,這些年他的劣跡太多,唯獨有一樣,他未成婚,也沒聽說他養(yǎng)侍妾,所以更沒有兒子?!?
“今日那位貴人有一個五歲的兒子,顯然他不是李欽載,或許是李老國公的另外某個孫子,總之,他絕不會是李欽載。”
從霜驚訝地睜大了眼,然后一臉崇拜地道:“姑娘好厲害,一眼便看出了真相!奴婢何時像姑娘這般厲害該多好!”
崔婕的笑容淡然且矜持,拂了拂額前的亂發(fā),正色道:“自然是要多讀書,讀好書,書里有世間一切答案,你若能閱書千卷,也會像我一樣睿智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