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門前,李欽載扔下的那句話,“讓人高貴的,不僅僅是出身?!?
此刻高歧終于對這句話有了些許領悟。
李欽載腳步匆匆去了后院,薛訥和高歧像兩塊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死皮賴臉要跟著。
李欽載沒辦法,倆貨都交了飯錢,把他們扔出去不合適,還沒管飯呢。
到了后院自己的院子里,李欽載大聲吩咐丫鬟準備紙筆。
剛喊出口,院子里的丫鬟下人們臉色立變,如同聽到沖鋒號似的全都冒了出來。
兩名身形魁梧的下人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攔住了薛訥和高歧,倆貨呆怔片刻,接著勃然大怒。
“兩位少郎君息怒,二夫人有吩咐,若五少郎傳紙筆,任何人不得靠近五少郎的屋子,否則打斷腿。”下人不卑不亢地道。
薛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清楚,我!我薛家的!跟你家五少郎比親兄弟還親,我也不準進去嗎?”
下人躬身賠罪,但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薛少郎恕罪,二夫人說了,任何人!”
最后仨字咬得很重,顯然不可商量。
三人繼續(xù)扯皮,房門突然被踹開,李欽載一手握著筆,暴躁地喝道:“吵什么!誰再吵我弄死他!”
李欽載發(fā)火,下人被嚇壞了,連薛訥和高歧都噤若寒蟬。
回到屋子里,李欽載用毛筆的另一端撓頭。
前世那玩意兒怎么造的來著?
似乎有個固定的,還有一個移動的,繩子的多少取決于物體的重量,加幾段繩就能省幾分之一的重量。
打造有點難度,這年頭的冶金工業(yè)幾乎為零,想打造這東西要費不少力氣,當然,如果召集鐵匠統一規(guī)格量產,也算一門對國家有用的產業(yè)。
看到劉阿四受傷后,李欽載當即便動上了腦筋。
像李欽載這樣的懶人,當然要想造個不費力氣或少費力氣的工具。
滑輪組,可以試一試。
這東西在前世算是個大類別,建筑工人在工地上裝卸貨時用的“手拉葫蘆”,就是一個吊鉤下面一截鐵鏈,工人不停拉鐵鏈,一兩噸重的東西都能輕易拉上去。
手拉葫蘆便是滑輪組的其中一個分類,算是比較簡易的工具。
但手拉葫蘆打造彈簧,齒輪,四齒短長軸等等精密機件,目前的冶金工藝根本造不出來。
所以李欽載決定再把它簡化一點,盡量符合如今的原始打造工藝。
兩個帶凹槽的大鐵輪,一個吊鉤,一段繩子,再打造幾個精密的卡扣和止索夾,妥了!
卡扣和止索夾需要鐵匠多費些功夫打造,別的機件都很容易,按圖打模便可。
將腦子里的凌亂念頭整理了一下,李欽載下筆開始畫了起來。
屋子外,薛訥和高歧等得無聊,二人互相傳染似的不停打起了呵欠。
高歧斜眼瞥了瞥薛訥,道:“喂,姓薛的,李世兄在屋子里做啥呢?為何不準外人看?”
薛訥沒好氣道:“當然是做重要的事,如今的景初兄,可跟當初不一樣了,他造出來的好東西,連陛下和皇后都稱贊不已?!?
高歧有點郁悶地蹲在地上,低聲嘟嚷道:“上月還當了回敗家子,把先帝御賜的白玉飛馬賣了,怎的沒過幾日便洗心革面,還莫名多了一身本事?沒天理!”
薛訥鄙夷地看著他,道:“你上月還活蹦亂跳的呢,怎的昨日被你爹揍得鼻青臉腫,令堂看見親兒子變得貌丑如豬,她會不會也覺得沒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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