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給他的教訓也夠了。畢竟是親戚,真要流放,就活不了了?!?
齊修正在翻檢賬目,聽齊儉這樣說,才抬起頭來。
“這件事可還是你去辦的?!饼R修緩緩道。
齊儉諾諾連聲,“蔡家來央告,總不好……”
“當初是怎么說的,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的事情也能忍耐,齊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饼R修訓斥道。
齊儉的腰又彎了幾分。
“二哥,那……那是誤會?!?
齊修干脆摔下賬冊,指著齊儉,“什么誤會,那么多人親眼看見。若不處置,你以后還有什么顏面?”
“蔡家大哥,和咱們平日兄弟相稱,對二哥也,二哥莫忘了,蔡姨……”
“住口?!饼R修攔住齊儉的話頭,“正是因為平日的交情,這才留了他一條命。這件事莫要再提起。你也不要整天游手好閑、吃酒作樂,也該做些正經(jīng)事,不要給齊家丟臉?!?
“是,是?!饼R儉維維應著。
“去吧?!饼R修揮手道。
齊儉從書房內(nèi)退了出來,卻不好回內(nèi)宅,摸了摸袖內(nèi)還有幾兩銀子,便出了大門,徑直往西街的酒肆去了。
…………
寧遠居
齊儀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做事這么糊涂”齊攸訓斥道。
齊儀不敢說話,只好求助地望向荀卿染。
荀卿染倒了杯茶給齊攸,笑道,“五弟已經(jīng)知道錯了,四爺有話好好說,干嘛這樣粗聲大氣地?!?
齊儀從祈年堂出來,聽了谷雨的話,就忙道寧遠居來,正巧齊攸也從外面回來。齊儀就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與在花園中小童說的大概一致。齊攸責備他不該結交酒肉朋友,更不該領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回來。
“四哥,我知道錯了,我只是看那姑娘可憐,”
“看了可憐就這種救法?這世上,這種可憐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你難道救的過來?又真的救的了?你又怎知道她的話是真的?”齊攸數(shù)落齊儀,卻略緩和了語氣。
“我知道,可是碰到了,就不忍心……”
“你……”齊攸啪地放下茶杯。
荀卿染干咳了兩聲。
“四弟是一片好心,只是,這要救人,可不是只有好心就成??傄苛Χ?,有始有終。不然,不僅幫不了人,反而會害了人。”荀卿染勸道,“何況,這女子來歷不明,如今咱們家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行事更要謹慎。這其中的厲害,你也該慢慢了解些?!?
荀卿染少不得將事情細細分析一番,齊儀聽的連連點頭。
“染姐姐,我都記下了,以后再不會了?!?
“嗯,那就好。”荀卿染看到齊儀受教,很是欣慰。
“至于這個姑娘,我方才打發(fā)了許嬤嬤去問了她。她是孤女,無親無故,脫了奴籍,想要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我這就派人將她送到莊子上,托一戶妥當?shù)娜思艺湛此??!避髑淙镜?,“還有她的贖身銀子,我另打發(fā)人給那王守備的公子送去?!?
荀卿染已經(jīng)打算好,就將這唱曲的姑娘送到京西的那所莊子上,邢老實那一家也在那里。如此,托庇在莊子下,又有人照應,不至于被人欺負,也能學些耕織,然后找一戶老實的莊家人嫁了,總比唱曲淪為玩物強上許多。
而這姑娘的贖身銀子是王守備的公子出的,齊府怎能無故受他的禮。
齊儀有些不好意思,“染姐姐,我當時被那人氣著了,急匆匆出來,什么都忘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以后,行事要圓融一些。”荀卿染道。
“多虧是染姐姐遇見了,不然被老爺和太太知道了,我可就……”齊儀吐了吐舌頭。
“原來你還知道害怕的?!饼R攸冷冷道。
齊儀頓時又蔫了。
“放心吧,沒有別人知道的。”荀卿染道。
打發(fā)了齊儀回去,荀卿染笑瞇瞇地看著齊攸。
“有人送了個美人給五弟,四爺可得了什么?”
存稿和存錢一樣困難,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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