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被太太叫到祈年堂去了?!比菰婆炜煺Z。
谷雨面色有些緊張,那小童更是額頭見汗。
“可是做了什么壞事?”容云暖認得那小童是跟著齊儀出門的,就問道。
小童連連擺手,說不敢。
“那是怎么回事?”
“……原來好好的,那李侍郎的公子,恭恭敬敬地叫了五爺一聲國舅爺,五爺就翻了臉。酒也不吃,戲也不聽,甩下那幾位爺就回來了?!毙⊥戳斯扔暌谎?,回道,“別人想做還沒這個福氣,五爺卻惱了,李公子好生下不來臺。”
齊儀方才臉色不好,就是因為這個?雖然當場翻臉這樣的舉動,有些幼稚孩子氣,不過齊儀此舉,倒讓荀卿染對他的人品有了更深的了解,比起那些動不動就以國舅爺自居的紈绔,可是好了不知多少。
荀卿染這么想著,目光在小童身后那兩個女子身上掃過,那兩個的衣著打扮,分明不是齊府中人。
“她們是?”荀卿染問。
谷雨本來面有難色,這時卻是眼睛一亮。
“你把方才跟我說的,原原本本給四奶奶說說?!惫扔攴愿滥切⊥?。
“……五爺聽這姑娘唱的好,夸了幾句,又聽說她身世可憐,就吟了句詩,奴才也聽不懂,只聽得有可憐、可惜幾個字。王守備家大公子就將這姑娘買了下來,說送給五爺。五爺也沒說不要。五爺這一出來,這姑娘就跟著來了,奴才,奴才……”小童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番。
怪不得方才一聽齊二夫人找了齊儀去,這小童嚇的變顏變色的,定是以為齊二夫人知道了這件事要發(fā)落人那。谷雨訓(xùn)斥小童,想來也是知道這事情不好辦。
“原來是這么回事,卻不該帶進這內(nèi)宅來。”荀卿染想了想,這女子來路不明,自是不能放到齊儀身邊。況且齊二夫人雖然寵著齊儀,這方面卻是約束的極嚴,齊二老爺那更可以說的上是古板。這女子這樣的來歷,在府內(nèi)根本沒有活路。
荀卿染就叫寶珠去找了個口風(fēng)嚴謹?shù)墓苁孪眿D來,“先將人帶到角門那邊的空屋子里,好生看待。我一會自派人安置?!?
荀卿染又囑咐那管事媳婦要仔細,不可張揚。
“五爺?shù)共皇悄羌w绔性子,只是古道熱腸,必是看這姑娘可憐,起了搭救的念頭?!避髑淙镜?,“這事可是要保密,不可讓人知道,免得那些愛嚼舌頭的胡說八道,反壞了五爺本來的一番好意?!?
那管事媳婦領(lǐng)命,帶了小童和那兩個女子走了。
“四奶奶這話是金玉良,真心疼五爺。婢子替五爺謝過四奶奶?!惫扔晁闪艘豢跉猓闹懈屑?,又向荀卿染福了一福。
“你回去吧,一會讓他到寧遠居來。他是好心,可辦事這樣沒頭沒尾的,讓人操心。等他四哥回來了,要好好說說他?!避髑淙镜?。
“四爺、四奶奶肯教導(dǎo)五爺,是五爺?shù)脑旎恕!惫扔昱阈Φ?,“五爺極肯聽四爺、四奶奶的話的?!?
“谷雨這丫頭,也極會說話。你五爺,多虧了你處處周全?!编嵑脙盒Φ?。
谷雨臉色微紅。
“你去忙吧?!避髑淙緭]手讓谷雨去了,眾人就到香蘿院來。
鄭姨媽正拿了幾張庚帖看,見荀卿染幾個來了,十分高興,忙吩咐著人送上香茶果子來。
那邊荀淑蘭已經(jīng)嫁入永慶郡王府里,如今又有賢貴妃這東風(fēng),鄭好兒自可以自由聘嫁,而且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貴妃娘娘的表妹,自然是不愁嫁的。更因為先前給荀淑蘭的添箱,京中人更是知道鄭家家資豪富,因此這上門說親的人可說是絡(luò)繹不絕。
“姨媽這幾天可忙壞了,我沒出寧遠居的大門,就聽說姨媽這門檻,幾乎被那些媒婆踩平了那?!避髑淙绢┝祟┼嵰虌尫旁谝贿叺母Φ?。
“染丫頭,跟著你二嫂學(xué)壞了,消遣起姨媽來了?!编嵰虌屶恋?。
鄭好兒略有些害羞,不過大家平常交好,又都常在一處玩笑的,說笑了一會,便正正經(jīng)經(jīng)談起鄭好兒的婚事。
“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瞞著。說親的是不少,只是這合適的,卻不多。”鄭姨媽嘆道。
鄭姨媽就將那幾張庚帖拿給荀卿染看。
“……翰林院的侍讀學(xué)士,正四品京官,是足夠清貴,只是年紀卻將近四十,是娶過親的,好兒嫁過去是填房。咱們這樣的身份,卻也是高攀,還是借了娘娘的光。只是,我這做母親的心意,卻不大歡喜。……這一個,年貌倒也相當,卻是隴西地方的人,馬上就要到外任,卻是云南那邊的差事,一去四五年,我舍不得……”
鄭姨媽拉著荀卿染敘敘地說著,一番慈母的心腸,那同是皇商出身的子弟的庚帖,卻被撂在旁邊。
………………
芍藥閣,院落內(nèi)只有兩三個丫頭婆子或站或坐,與齊府內(nèi)其他院落相比,分外冷清。
“什么,你說什么?”齊三奶奶猛地站起來,抓住了燕姨娘的手,“你說我大哥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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