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榮國府,榮慶堂依舊金碧輝煌富貴之極。
賈母滿臉開心收起手中來信紙,沖著身邊坐著的王夫人,刑氏以及孫兒媳李紈笑道:“敏兒在信中說,過不了一月她就回京啦!”
王氏臉上掛著假笑,虛偽道:“那就要恭喜老太太了,妹妹可是有許多年沒有回京了!”
心中卻是暗恨不已,巴不得賈敏那個討厭的小姑子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的好,省得她見了心煩。
可惜,盡管榮國府已是賈政當(dāng)家,王氏也是名副其實(shí)的當(dāng)家太太,賈母在府里依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
賈政夫婦郁悶發(fā)現(xiàn),他們成了府里名副其實(shí)的主人,其實(shí)跟之前沒啥兩樣。反而隨著大房一家的搬離,府里的光景越發(fā)不如以往。
他們這才深刻感受到,大房才是榮國府真正的架海紫金梁,少了大房的榮國府,也就是京都三流勛貴世家罷了,而且還是墊底的那種。
好好感受了幾年突然從云端跌落的‘美妙’滋味,賈政和王氏夫婦徹底慌了神,他們想過回以往風(fēng)光的日子,大房的大粗腿卻是絕對不能放棄。
于是,作為榮國府跟忠勇侯府最好溝通橋梁的賈母,其地位從之前的搖搖欲墜,一下子又變回了以往的說一不二。
這時,賈政夫婦就算腦子再傻,也隱約明白當(dāng)初賈母在大房和二房之間使了手段,心寒之余也難免佩服不已。
果然,在賈母三番兩次的折騰下,大房那邊受不住了,又開始了跟榮國府“親密無間”的往來,外人一見頓時對榮國府高看幾眼,榮國府的門檻又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嘗到了甜頭后,賈政和王氏夫婦再也不愿感受之前的冷清滋味,對賈母這個勉強(qiáng)能約束大房的老太君越法的恭敬客氣。
就連賈母為了鞏固地位,又或者有其它什么想法,直接將王氏掙命生下的嫡次子抱走,雖然心中恨得牙癢癢的,表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歡欣鼓舞的樣子,讓王氏郁悶得不行。
“是啊,幾個子女中,我最得意的就是敏兒了,可惜她跟著如海一直在外奔走,一連十來年沒有見過了!”
賈母拍著身前案幾感嘆,一雙老眼卻是精光閃爍:“這次她還將我那從未見過的親外孫女和外孫子也帶來了!”
“怎么,妹妹這是為妹夫回京打前哨么?”
王氏吃了一驚,一向只把目光放在榮府一畝三分地上的她,自然不清楚林如海此時的危險(xiǎn)處境,以及賈敏和一雙兒女回京的真正目的。
“估計(jì)是吧!”
賈母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疑惑,總感覺其中不那么簡單,可惜她跟王氏半斤八兩,享受慣了的她對外界局勢發(fā)展的情況敏感度實(shí)在弱得可以。
“說起來也是趕巧!”
王氏不愿再提賈敏之事,提起手帕遮住了嘴巴,嬌笑道:“我那妹妹也帶著一雙兒女進(jìn)京了!”
“哦,是金陵薛府的薛家太太么?”
賈母聞吃了一驚,好奇道:“他們不是在金陵待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進(jìn)京了?”
所謂‘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就是金陵薛家,因?yàn)槭撬拇蠹易迤溆嗳蠹易宓腻X袋子,所以勉強(qiáng)掛在四大家族的末尾。
當(dāng)然,薛家卻是有錢,因?yàn)樽鲋鴥?nèi)務(wù)府皇家的生意,又有四大家族中其余三家的支持,薛家商鋪開遍了大江南北,財(cái)勢雄厚不輸揚(yáng)州大鹽商。
怎么說,薛家在金陵都是土霸王一類的角色,他們在那待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跑來京都了呢?
京都可是權(quán)貴云集,大商巨賈更是不計(jì)其數(shù),薛家到了京都可就屁都不是了,就連榮國府眼下也就因著忠勇侯府的緣故,只是京都的三流權(quán)貴上層之家罷了,雖然擺脫了墊底的角色,卻也依舊屬于三流權(quán)貴之家。
根本就比不得老大的忠勇侯府,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流權(quán)貴府邸,就是那些頂級權(quán)貴和皇家都得給幾分面子,不敢隨便招惹的強(qiáng)大存在。
王氏臉色一僵,無奈道:“別說了,說起來真是氣死人,自從我那妹夫去了以后,妹妹帶著一雙兒女便受到薛氏一族的排擠打壓,要不是我二哥派人過去得及時,只怕薛家宗支的財(cái)產(chǎn)都得讓族人給搶了去!”
話說五年前,薛家家主薛誠莫名其妙得了場重病就去了,留下沒什么主見的薛姨媽根一雙年紀(jì)不大的子女。
薛家宗支也就是族長薛誠以前行事太過霸道,將整個薛家的資源全部攏于一手,不給其余族人絲毫染指之機(jī)。
薛城在時自然無事,可是薛誠一旦故去,那些被壓制已久的族人又豈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