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江南的春雨,總是綿密又帶著透骨的陰冷。
疼疼疼,渾身上下都疼!
當林沙重新恢復(fù)神智的時候,身體上下一波波疼痛襲來,眉頭不右自主皺在一起。
“小兄弟你醒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蒼老渾濁的驚喜聲。
這是怎么回事?
強忍周身上下不適,憋足了氣微微睜開干澀異常的眼睛,入目第一眼所見卻是一位蓬頭垢面的老叫花子臉。
“小兄弟,要不要喝碗水?”
蓬頭垢面的老叫花子裂嘴一笑,露出兩排黃中帶黑的松動牙齒,布滿皺紋臟兮兮的老臉又湊近了幾分。
“你,是,何,人?”
老叫花子身上的氣味真叫一個難聞,湊得近了口中噴出的怪味更是熏人,林沙微瞇著干澀眼睛甚至看到老狡猾亂糟糟如雞窩一樣的灰白頭發(fā)中,有幾個疑似跳蚤類的小東西緩緩爬動?
不說反胃欲嘔吧,心頭卻是不喜到了極點,暗道自己不是在流求閉關(guān)突破么,怎么第一見到的不是自家孫子而是這么個邋遢的老叫花子?
莫名的,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郭靖那家伙,丐幫雖說大部分都是乞丐不假,可丫的也要整理好儀容啊,就像眼前這位出街乞討,真有好心人想要幫上一把的話,也會被他身上刺鼻的怪味整跑的。
“周麻子,小兄弟你叫我周麻子就成!”
蓬頭垢面的老叫花子一指自己鼻子,裂嘴輕笑道。
“這,是,哪,里?”
林沙此時的神智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過來。透過老叫花周麻子邋遢的腦袋,看到了頭頂破敗露出幾處破洞的屋頂,淅淅瀝瀝的陰冷雨絲從洞中飄灑而下,心中一動艱難問道。
難道又穿越了不成?
果然,老叫花周麻子不解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蘇州城郊啊。難道小兄弟不記得了么?”
“腦,子,有,些,迷,糊,很,多,事。情,想,不,起,來!”
艱難嘴唇干澀,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吐音,心中苦笑連連暗叫倒霉,真不明白怎么活得好好的又穿越了?
不是他放不下。幾次穿越心態(tài)早已調(diào)整過來,只是這次穿越太過莫名其妙罷了。
回想之前的記憶。因為功高震主受到朝廷猜忌,林沙當時已過九十高齡,自然沒心情跟一幫跳梁小丑折騰,干脆再次辭官歸隱。
盡管年紀一大把了,可是因為達到了氣血成罡的境界,須發(fā)只是微微有些斑白。肌膚依舊保持光澤紅潤,就好象尋常的中年人般。
在多年暗中經(jīng)營早已發(fā)展起來的流求島上,花費了數(shù)月之功將身體和心理狀態(tài)調(diào)整至最佳,而后便與孫子重孫輩打好招呼,孤身一人入駐早已挑選好的閉關(guān)隱居之所。
最后只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他盤坐于隱居山谷空地之上,催使體內(nèi)磅礴真氣分流沖擊心腎兩脈,好象突破了某個屏障瘋狂吸收天地靈氣入體,然后天上突然變得昏暗無比,天空一聲驚雷炸響他便徹底沒了知覺!
難道,又是雷劫不成?
心中苦笑,暗道自己倒是跟雷劫很有緣分啊,尼瑪?shù)哪涿罹捅灰焕捉o劈穿越了。
不然,就是孫子輩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他昏迷過去后,不管不顧將他從流求送到蘇州,而且還是一家屋頂漏雨的破廟里。
“小兄弟,要不要喝口水潤潤嗓子?”
老叫花周麻子的聲音打斷了林沙的思緒,一只殘缺不全散發(fā)怪味的瓷碗伸了過來,里面的水甚至還泛著某種暗淡顏色。
“不,不,同,我,我,自己,躺,躺會,就,就好!”
這水能喝么?
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林沙有氣無力婉拒了老叫花周麻子的好意。
“那小兄弟就好好休息,老叫花不打擾你啦!”
周麻子渾濁的老眼輕輕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了林沙心頭想法,倒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嘿嘿一笑,將散發(fā)怪味的殘破瓷碗放在嘴邊咕隆咕隆幾下將水喝光。
林沙態(tài)度雖然不咸不淡,卻是讓飽受歧視白眼的周麻子感覺很是舒服,起碼在林沙身上他沒感受到一點瞧不起或者鄙視,單單這點就足夠讓周麻子把林沙當作可以一交的朋友。
于是,老叫花周麻子很貼心的將一堆篝火,轉(zhuǎn)移到林沙所躺之處跟前,一邊享受著散發(fā)各種怪味的殘羹冷炙,一邊打發(fā)時間一般閑聊起來。
“小兄弟哪里人士?”
“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