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太平洋上,海星號正以勻速十六節(jié)的速度向著遙遠的西方駛去,寬大的船體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跡,從船尾一直延伸到遠處天邊,很遠很遠。
頭等艙甲板上,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少女正半躺在一趟長長的硬木沙發(fā)上,手里還有一本亨利柏格森的生命與意識,不過她并沒有看,而就是把書放在肚子上,然后雙手覆蓋在書的封面上,就這么微閉著眼半躺著,夕陽的陽光斜照在她的臉上,泛出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夕陽的陽光似乎沒有了,少女似乎也感覺到了遂輕輕的睜開了一只眼睛,沒有完全睜開,只是露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而已,而透過縫隙少女看到了一個身影擋在自己和陽光之間。
“媽媽!”琳娜再把雙眼睜開了瞧,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母親伯爵夫人,當即是連忙撐著想要起來,動作大了些以至于把懷中的書本都掉到了地上。
伯爵夫人略微皺眉:“怎么跑到甲板上來睡午覺?。 ?
琳娜沒有解釋,直接慎道:“媽媽!”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之余還抱住了伯爵夫人的手臂。
“跟我回去房間吧!再換套衣服,等會就是船長邀請的晚餐了,到時候可別這個樣子了!”伯爵夫人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反而是搖頭苦笑著,然后拉著她的手就是往里面走去。
琳娜略微掙扎了下:“書還在地上呢!”
然后是輕快的彎身,把地上的書撿起來后就是跟在伯爵夫人后頭回去了。
晚上,照例是船長邀請的晚宴,來的人不多,但都是頭等艙的旅客,而且是清一色的洋人,連兩個頭等艙的日`本旅客都沒有被邀請在內(nèi)。這里面有著商人,官員,也有伯爵夫人母女這樣的貴族人士。
如此晚宴對于琳娜而是相當無聊的,她只是悶悶的吃著自己的晚餐,而她的旁邊還有著一個相貌英俊的金發(fā)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顯得極為健談,可桌上的一群人說說笑笑,并數(shù)次的引起了眾人的朗朗笑聲。
這個年輕人是個美國富豪的次子叫威廉,在紐約的一次舞會上就對琳娜一見傾情,先是借口跑到了洛杉磯去看她,然后又是跟著琳娜一起坐上了這條前往遠東的游輪,途中自然是對琳娜大顯殷勤,而琳娜的母親伯爵夫人對這個威廉極為滿意的,雖然家世差了點,聽說曾祖父只是個地道的農(nóng)民,祖父也不過個小小的律師,知道他父親經(jīng)商后才一舉成為富豪,和貴族乃是家族傳承都站不上邊,算得上是現(xiàn)今美國上流社會里的標準爆發(fā)富家庭。不過威廉這個年輕人看上去英俊帥氣,加上口才極好很是能討長輩的歡心,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是,這個威廉真的有錢啊
伯爵夫人是滿意了,但是琳娜卻是一直沒這個英俊年輕人沒什么好感,只是母親讓他跟著來,她縱然是心理不愿意但是也是沒有反駁的理由的。
如果在認識陳敬云之前就認識了威廉這樣的年輕人,或許她會對他很好好感,但是在認識了陳敬云后,這個少女的心思興許自己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卻已經(jīng)是把那張面孔記在了心理,甚至她常?;貞泝扇嗽谑フQ夜時的場景,她甚至能夠清晰的記得當時陳敬云所說的每一句話。
長時間頻繁的通信也是讓陳敬云這個名字更是刻在了她的腦海里,盡管很多時候她搞不清楚陳敬云在信中說的那些中國局勢,甚至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陳敬云筆下的孫文是誰,但是不影響她對陳敬云的認知,即便是在美國也能夠偶爾在報紙上看見關于陳敬云的信息,報紙上甚至還登著陳敬云身穿軍裝手持指揮刀側身而立的照片。
盡管中國對于她來說毫無意義,更加不在乎陳敬云口中的華夏復興是個什么玩意,但是她知道的是,陳敬云正在做著一件很大的事情,他正在努力帶領一個國家走向富強。
實際上,這些對她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她有時候更想陳敬云在信中寫一些瑣事,更愿意他對自己說讀書后的感悟,更愿意聽他說對生活的點點滴滴。
只是陳敬云的生活和軍國大事糾纏在一起,對于陳敬云來說指揮戰(zhàn)爭和外交談判處理政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以至于兩人的信件中,多多少少都會夾雜一些時局看法之類的軍事政治事務。